“楼月!”武安侯警告地喊了一声,却被谢尧拉住了。

    谢尧笑着说:“侯爷觉得郡主和公主谁会赢?”竟是不阻拦,完全放任的态度。

    武安侯眯了眯眼,压低声音:“这丫头要是闹出烂摊子来你记得收拾!”他之所以下意识的着急,也是因为江楼月挑衅辛罗依。毕竟这两人可是有过节的,保不齐江楼月就臭脾气发作捅了篓子。

    “你怎么就知道,她会闹出烂摊子啦?”谢尧挑眉,语音含笑:“侯爷还是对自己的女儿不了解啊。”

    “……”武安侯怔了一下。

    谢尧悠悠说:“本王倒觉得,她心里有谱的很。”怕是为了江星月出气呢。

    “刀剑不长眼,江楼月,你可小心一点,受了伤不要怪我。”辛罗依冷笑了一声,接过仆人递的长鞭。

    江楼月笑了笑:“好,候教。”

    啪!

    辛罗依手腕一挥,鞭子击打在地面上,地毯直接裂了一道缝,下一刻,鞭尾就朝着江楼月的脸上扫了过去。

    江楼月一个后弯腰身躲过,同时带着倒刺的鞭子飞出,直接缠住了辛罗依手上的鞭子。

    辛罗依想将直接的鞭子扯回来,用了几次力道却不能,顿时心里大惊。

    她的鞭法可不是一般的花拳绣腿,在柔然打几个勇士也是有过的,能接受江楼月的挑衅就是因为够自信,她认为前几次直接和江楼月交手失误是因为江楼月忽然出手,导致自己没有防备,不是江楼月厉害,可如今——

    她的下盘已经稳不住,被江楼月扯的不断向前倾。

    辛罗依咬紧牙关,以肘扣住鞭子朝后扯,江楼月却忽然手腕一动,将自己的鞭子抽回,辛罗依则因为反冲的力道,跌了个屁股蹲。

    人群静的出奇,只有谢尧轻笑了一声。

    而这声轻笑自然就变得异常刺耳。

    辛罗依恼羞成怒,挥出的鞭子又狠又快,而且是每一下都朝着江楼月的脸上招呼。她方才看到了,江楼月眼底也含着冷笑,她是故意让自己出糗的,她怎么能绕了江楼月?

    可是,不论自己用什么样的招式,从哪个方向挥鞭过去,江楼月都能轻而易举的拦截,而且相比与辛罗依的气急败坏,江楼月的姿态优美,舞鞭的动作赏心悦目,像是在跳舞一样。

    转身挥鞭的空隙,辛罗依捕捉到了一旁谢流云的表情,那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独特的欣赏,这让辛罗依越发愤怒,她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恶毒,右手挥鞭的同时,左手手腕一动,一枚细如茹毛的针朝着江楼月飞了过去。

    “小心!”

    武安侯面色大变,想要砸飞那针。

    但谢尧动作比他更快,只听嗖的一声,有东西从眼前闪过,那针便被击飞。

    江楼月挥鞭翻了个身,鞭尾扫过茹毛针,针的方向骤然变了,飞过去刺到了辛罗依的腰腹中。

    辛罗依脸色惨白的跌倒在地。

    谢景鸿眯了眯眼:“怎么回事?”

    那针太细小了,又是如此的夜色,所以除了谢尧和武安侯这等高手之外,竟然没有人看到。

    “不知。”江楼月也看着场中的东西似有些意外。

    折扇,谢尧的折扇。

    江楼月收回软鞭,将谢尧的折扇捡起,拿到了谢尧面前,“乱丢什么东西。”

    谢尧看着她挑了挑眉,别以为他没看到,江楼月方才分明是故意把那针打回去的,如今竟然装作没看见?

    谢景鸿已经下了座位来查看辛罗依的伤势,面上十分紧张:“来人,快传太医——”话音才落,就转向江楼月兴师问罪,喝道:“江楼月,你对公主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公主是柔然贵宾,你竟然敢伤害她?!”

    江楼月平静的看着谢景鸿:“我的鞭子都没靠近到她,我怎么伤害的她?”方才的事情就算有人看到,也不过是辛罗依自作自受。

    “谁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如果辛罗依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本宫不会放过你!”

    另一边,辛罗依白着脸出声:“我……没事……”

    “真的没事?”谢景鸿赶紧靠了过去。

    辛罗依摇摇头:“可能是最近悲伤过度,才导致精神不济,分了神。”

    “那就好。”谢景鸿有模有样的松了口气。

    辛罗依说:“容阿依下去换件衣服,马上就来。”

    “好。”

    辛罗依便按着腰腹被两个婢女扶着走了。

    谢景鸿冷冷地看了江楼月一眼,其中的不满,敌意,简直分毫不掩饰,他身后一个护卫低头俯身,“刚才辛罗依公主暗算郡主,被宸王的折扇击飞后暗器阴差阳错打进了公主体内……”

    谢景鸿怔了一下,微微眯了眯眼眸。

    接下来,虽然宴会依然继续,但气氛却冷凝了起来,除了谢尧还是一如往常,其余人都正襟危坐起来。

    江楼月坐下后,谢尧倾身过去,低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

    “我不信。”

    江楼月咕哝了一声爱信不信,便把鞭子盘了起来。

    两人低头耳语的样子,像极了一对情侣的亲密劲儿,对面坐席上,谢流云半垂着眼眸,掩住眼底的风暴。

    旁边的谢景亨笑眯眯地说:“五弟,这个江楼月以前不是爱慕你要死要活,怎的如今和宸王走在了一块?瞧着那武安侯不过问的意思,是默许了吧?”

    谢流云抬头的时候,已经是平日温文儒雅的样子:“这事关系到女儿家的名声,三哥可不要胡说。”

    “本王就事论事,怎么胡说了?”谢景亨笑了笑,不过到底没多说。

    江楼月和武安侯他是不怕的,但谢尧么,还是要顾忌几分。

    不一会儿后,辛罗依便回来了,除了脸上有些苍白之外,其余一切正常。

    国宾馆内准备的流水席此时也慢慢送了上来,不但有庆国的特色,还有柔然风味。

    谢景鸿热情的招呼辛罗依:“公主,尝尝你面前的那味果子,那是出自御书房的蜜醸芙蓉糕,只有我大庆国皇宫才有的特色。”

    “多谢太子。”

    辛罗依拿了筷子,刚夹起一块糕点,整个人却仿佛顶住了一样,手指无法让筷子合拢,糕点掉到了桌上。

    婢女立即弯身去捡。

    谢景鸿问:“公主怎么了?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