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就跟在多尔衮身边当长随,对绣活儿、剪纸这些手艺都十分拿手。

    苏拉玉儿手虽不笨,却也说不上巧,剪朵团花还凑活能看,徒手剪鲤鱼、猴子这些复杂精致些的花样便做不到了。

    老嬷嬷却能拿着一张红纸,一把剪刀,“咔嚓咔嚓”手指翻飞,不多久便徒手剪出年年有鱼、对猴团花、踏雪寻梅这样的图案,精巧又别致。

    苏拉玉儿将老嬷嬷剪出来的窗花儿拿在手里,越看越觉得稀奇,当即兴冲冲地跳下去暖炕,亲自将这些精致窗花儿贴在窗外,最后剩下一幅,便拿去多尔衮书房那边贴了。

    贴完窗花儿,又吩咐下人准备白色绢布,将正在书房里看书的多尔衮拉起来,非让他写几幅春联。

    临近年关,贝勒旗主们都空闲了下来,多尔衮闲在府里时,除了刷马,最喜欢的就是闷在书房看书,如今这大冬天儿的,外头大雪纷飞,并不适合刷马,因此便整日里闷在书房。

    见苏拉玉儿盛情邀请,对自己这一笔汉子也还算满意,多尔衮便当真在桌案上铺了绢布,抬了抬眼皮,示意苏拉玉儿研磨,而后蘸墨起笔,龙飞凤舞间,就是两句“三春开盛纪,万马闯雄关”。

    十分的喜气,寓意又好,字更是雄健有力,形骨俱佳。

    适逢多铎捧着个陶瓷的罐子进来了,见苏拉玉儿和多尔衮正在桌案旁写春联儿,便笑道:“可巧了,府里有个厨子做了些蜜饯儿,我尝了几个,味道十分不错,想着带给你们尝尝,你们既然都在,我也不用两处跑了。”

    说着,便自个儿将陶罐的盖子掀了,递到两人面前。

    苏拉玉儿瞧瞧多尔衮,十分给面子地笑道:“贝勒爷先请?”

    多尔衮也不推辞,抬手从罐中捻了个蜜饯儿放在嘴里,慢慢抿了,点点头表示不错,下巴微抬,示意苏拉玉儿也吃。

    见状,苏拉玉儿才动手,从罐中掏出一颗梅子放在口中,酸酸甜甜,味道可口,还带着股别样的清香,提神又醒脑。

    “这里头放了什么?挺别致的,赶明儿让府里的厨子去你府中,将这个手艺学了来才好呢!”

    多铎随手将手里的陶罐儿放在桌案上,得意地笑道:“不知道了吧,这清香爽利的东西叫做薄荷,明国那边儿传过来的,清香甘甜,提神醒脑,我府里那厨子好容易弄到一些,你若是喜欢,我回去就让他送过来孝敬你。”

    苏拉玉儿顿时乐不可支:“还孝敬呢,说得我有多尊贵似的!”

    多铎挑眉道:“我多铎的嫂嫂,如何不尊贵!”

    苏拉玉儿赶忙截住他的话茬儿,再这么话赶话地说下去,搞不好要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来:“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是好不容易弄来的,便自己留着吧!你不是也在学汉文么,正巧贝勒爷在写春联儿,你不如……也写上一副?”

    多铎仿佛泄了气一样,有些为难地问:“真要写啊?”

    多尔衮淡淡瞥他一眼,随口说道:“写呗,你又不是不会,前段时间的辛苦也不能白费啊!”边说,还边往桌案旁边走去,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多铎写春联儿。

    苏拉玉儿十分有眼色,见状便收起了多尔衮写好的春联儿并一幅横批,又将空白的绢帛摆好,亲自为他磨了墨,做完这些,才抬手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多铎磨磨蹭蹭地拿起笔,再次看看他们俩:“真……真写啊?”

    看他这怂样儿,多尔衮已经不想再搭理他了,苏拉玉儿当机立断,指着那白色绢帛,干脆地说了一个字:“写!”

    多铎只能硬着头皮,提起笔,沾了沾墨,慢慢写出了两行字:“天上明月千里共,人间春色九州同。”

    苏拉玉儿左看右看,这联儿吧,确实是好联儿,句吧,也确实是好句,就是这字儿,怎么看怎么歪歪扭扭,跟狗爬似的,有好几个字,她也是再三辨认,再联系上下文,才勉强猜出来的。

    她总觉得自个儿的汉字写不好,怎么都没有那种所谓的风骨,想不到多铎比她还不如。

    多尔衮好似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微微摇了摇头,抬腿就要往外走,苏拉玉儿看看多铎那手/狗爬字,再看看多尔衮,马上一个箭步拦在多尔衮身前,陪笑道:“贝勒爷且慢,这儿还有好多春联儿没写呢,您再受回累?”

    多铎也赶紧在一边帮腔:“哥,您就能者多劳呗,也让弟弟好好学一学您的大家风范!”

    见他这么上道,苏拉玉儿不由抛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多铎立刻回以一笑,表示合作愉快。

    多尔衮仿佛被多铎奉承得十分舒服,嘴角微带笑容,反身回到案前,继续蘸墨起笔,洋洋洒洒间,好几幅春联儿就写成了。

    苏拉玉儿吩咐下人将春联儿小心收好,高高兴兴地吩咐人张贴去了,离开前只留下一句:“我忙去了,你们俩聊着吧,对了,那蜜饯儿别吃完了,给我留点儿!”

    领着下人们将阖府打扫一遍儿,贴完了春联儿和窗花儿,挂完了灯笼,整个府邸摇身一变,在白茫茫一片中,增添了几抹亮色,显得精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