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被平铺到了拍卖场上的一张大桌子上。
参加拍卖会的众人也是饶有兴致的围了上来。
这里的大多数人并不怎么懂画，只有少数的三两个人，看着平铺的画，轻声言语。
“这副画，不管是纸质，还是落款都没问题，画上虽然有一些瑕疵，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古画了，应该不是假画，最多只能说是保存的没那么完善。”
“是啊，这小伙子，唉……”
……
没有谁看好陈以凡，这拍卖场也算是老字号了，在场的有好些个都是经常来参加这里的拍卖会的。
如果出现赝品，拍卖场声誉大降，那里还能开这么长时间啊。
更何况，拍卖场养了一堆鉴宝专家，这专家的名号，可不是平白无故说来就来的啊。
陈以凡看着这副画，又是抿了抿唇，抬头看了眼拍卖师。
“你可想好了，如果我证明了这副画是假的，拍卖场声誉受损，可别怪我。”
“切……”
拍卖师只这一个字，就不理会陈以凡了，显然，他并不相信陈以凡能证明出这是假画这件事。
陈以凡伸手指了指。
“这副画，整体来看，确实没问题，画确实是明朝时期所画，落款，也确实是唐伯虎本人落下，印章也是他本人的，这应该都是没问题的……”
唐伯虎的落款很有个性，爱好收藏的人都能看得出这落款不假。
而听到陈以凡说这些，众人一头的雾水，这算是啥意思？
自己也开始自暴自弃，想办法找台阶，来说这副画是真的了吗？
可陈以凡紧接着手指就点到了一处瑕疵处。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这个地方，应该是之前的收藏者保存不当，出现了褶皱然后破损，毕竟这么多年的东西，如果不是这点儿瑕疵，这副画完全可以卖到更高的价钱！”
“是啊，这算什么问题，就连当代的画如果保存不当，一二十年后还有破损那，更别说是明朝古画了。”
陈以凡笑笑，看着拍下这副画的那个中年男子。
“我摸一下，你没意见吧？”
“摸，随便摸，我倒是想看看，我八千多万买下来的画，到底假在哪儿了！”
陈以凡手指落在了那个瑕疵处，只见陈以凡轻轻用指甲一挑，画上整体出现了一道裂纹。
众人一愣，只见陈以凡又是往上揭了一下，众目睽睽中，只见这副画的山脉轮廓开始裂开，正好是山体轮廓的地方，被陈以凡揭了下来！
而画依旧是原来的画。
唐伯虎这三个字，还有印章那块区域，却是被陈以凡揭下。
下面漏出了另外的一个落款。
而落款上的名字，在场众人就没有一个听说过的……
画，本身画的确实不错，但收藏者们买的是啥？买的就是唐伯虎本身作画和本身的落款啊！
如果这落款变成了另外的人，这副画的价值，一下子就不知道降低多少倍了啊！
陈以凡将那写有唐伯虎落款的一片纸张放在了画上。
“应该是有人很早就把这张纸压在原落款上，因为裁的纸张正好是山体结构轮廓，且贴合的很好，纸又很薄，如果不是这里出现了一个瑕疵，基本上是看不出来的，可惜，时间太久了，粘合物变干了，就这么轻轻一揭，就掉了……”
拍卖师傻了。
拍下这张画的“冤大头”也是张大了嘴巴。
八千多万，钱已经划到拍卖场的账户了啊！
按照拍卖场的规矩，买定离手、概不退换，不管是买的贵了，还是买的便宜了，只要交易成功，钱物置换，一切后续的问题，就和拍卖场无关了……
这冤大头一时间两眼发黑，八千多万，就买了一幅明朝时期的不知名画家画的一幅山水画？！
越想，这冤大头越是觉得气儿有些不顺，一口气没喘上来，昏死过去……
八千多万啊，这可不算是一个小数目了啊。
如果是真迹，八千多万值得，可如果是假的，现在连八百万，甚至八十万都不见得值啊！
拍卖师的手都开始颤抖里。
画已经卖出去了。
他们确确实实是没看出来这张画是假的！
如果买下这副画的人把画带出了拍卖场，那再出问题，拍卖场还能有所解释，可就在拍卖场内，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这该怎么解决啊！
被人当众拆穿画是假的，拍卖场以后的声誉，还怎么去维护啊！
这边，拍卖师似乎都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因为自己的言语，激的陈以凡当众拆了这副画，拍卖场背后的那些大老板们，会饶了她？
而陈以凡看到那个买画的冤大头晕倒，也是有些郁闷。
“什么心理素质嘛……”
旁边听到陈以凡说这话的人听了都无语了。
好家伙，八千多万，等于是打水漂了啊，只是晕倒，都已经算是心理素质好的了好么？
可众人去掐晕倒那个家伙的人中，想让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不对，怎么没气儿了……”
“怎么没呼吸了，快打120！快！”
“嘶……心脏都不跳了？！”
原本还因为假画这件事，众人各有所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晕倒这个冤大头没气儿了，众人也是赶忙打急救电话，一边把这人抬到空旷的地方，准备按压心脏、人工呼吸。
陈以凡一看这情况，也是要凑上去。
可刚到近前，那拍卖师就推开了陈以凡。
“你还捣什么乱啊！如果不是因为你，会这样吗？！”
拍卖师完全慌了。
假画就已经是她推脱不了的责任了，如果再有人死在了拍卖场，事儿就更大了啊！
她甚至都想到了有可能自己会因为这件事而入狱……
慌乱之下，拍卖师大声呵斥着陈以凡。
“如果不是你，哪里会出这种事？如果不是你当众拆穿，也不会这样！如果他在这里死了，你绝对是最大的责任！”
可她忘了，在她咄咄逼人的时候，可一丁点儿都没考虑过会有这样的后果。
袁天立想要怼上两句，被陈以凡拉住。
“行，那我倒是想看看，真有问题了，会是谁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