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

    哦,我可算是知道了,他自己肯定也经常来,竟然还有碎银备着。

    那我还跟他客气什么。

    我招来小二,笑眯眯道:“邻桌那道酱鸭和醉虾,我们这桌也上一个。”

    丹序倒上酒:“我只道成灵的草木不避荤腥,只是你的口味,别人怕是学不来。”

    于是我俩就这样一人一口喝上。

    丹序只开了一间房,酒足饭饱之后,他就回上房休息了,男女之别我倒是不甚介意,只是一个人呆着无聊,我喝得也不多,远不到醉的程度,索性摸去屋顶看月亮。

    这晚的月亮十分好看,皎皎清透,莹白如璧,仿佛上面真有广寒宫似的。

    我在令朱阁的时候看过一些凡间文人写的酸诗,望月无非是相思,思归思亲思美人。

    娘亲有那么多姐妹陪着,用不着我惦念,淮书这史官当得顺风顺水,我惦念他不如惦念惦念自己。

    胡乱想着,丹序那张脸在脑中一闪而过。

    真是魔障了,我纵然是喜欢过他,那也是许多年前了,不过是一生中匆促一面,何故放不下,定是今日酒喝多了。

    喝过酒再被夜风一吹,我身上有些发凉,半夜还是憋不住回了房。

    丹序压根没睡,我回房时他正半靠在窗边向外看,见我进来也没回头。

    他都没睡我一个小跟班怎么好意思睡,我坐到桌边喝了口茶,茶水已经凉了。

    烛火惺忪,丹序的身影被映得渺渺,我揉揉眼睛,最终还是憋不住倒在桌上。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走来,那人吹灭烛火,俯身抱起我,困意拽住我掉入深渊,但是有人一直抱我在怀里,温温软软的,这让我很安心。

    第二日醒来时天光大亮,我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愣怔了好一会儿,有种恍若隔世的模糊感。

    我甩甩脑袋,伸了个懒腰,这木板床看着挺硬的,睡上一晚上竟没有浑身酸疼,看来这家客栈确实还不错嘛。

    木门从外打开,清清爽爽的仙君坐到桌边:“醒了?”

    我嗯一声,下床取水洗了把脸:“那个,额,多谢仙君把我安置到床上。”

    丹序道:“要吃点东西吗?”

    我摇摇头。

    青鸾早就不知跑哪儿玩去了,我只好坐在自己那片小云上跟着丹序。

    他高挑的身影在前方,千山万云穿梭而过,难留他一段端雅身姿。

    我轻轻摩挲食指,想起了昨晚那个梦,意识不清的时候,我还拽着那人的衣袖,食指似乎还留存着衣料的冰凉触感。

    目光再移到丹序身上,一时有复杂的情感滋生。

    我唤他:“仙君。”

    丹序停下回头看我,我驱动云朵追上他,冲他道:“你上来。”

    丹序有些嫌弃地看着我的云朵:“你确定?”

    我拍拍胸脯:“我好歹是个小仙,你还怕我养的云朵载不住你?”

    丹序于是踩了上来,我正准备招呼他坐下,不料云朵向下抖了抖,我一个不稳滚向一边,他接住我,顺势坐下:“嗯,确实载得住,只是颠簸了些。”

    我一头黑线。

    说不定是你太重了呢?

    十三天

    “说吧,想问什么事?”

    我摊摊手:“也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把我从九重天上带下来?”

    其实老早就想问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丹序理理起皱的衣摆:“看你顺眼就带你回来了,你倒好,还不乐意。”

    我:“不过你眼光也是清奇,勤勤恳恳的小仙看不顺眼,我这种混吃等死的你还一眼就看上了。”

    丹序:“所以把你带下来也算为天庭清清蛀虫。”

    我:“……”

    本来路上都还算有说有笑的,谁知途径崆水的时候,一阵水浪劈头盖脸浇下来。

    丹序身影一闪躲到一边,我却是没有一丝丝防备,坐在云朵上被淋了个正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根竹子都湿透了。

    我竹生生平最讨厌被打湿。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正打算发作,却见百米开外一只巨大的黑鸟收拢它的双翼,它周身还围绕着黑雾。

    这只鸟比青鸾还大上一些,刚刚就是它从崆水水底飞出,双翼带起的水浪浇了我一身。

    丹序打量着我的惨状,嘴角竟还勾了勾。

    黑雾散去之后,俊朗的少年出现在我面前。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眉间一颗殷红的朱砂痣分外惹眼。

    他笑着对丹序道:“丹序仙君别来无恙。”

    看来也是个有来头的,我咽下气默默挪到丹序身后。

    丹序道:“三殿下安好。”

    我在脑中略微思索,想起了一位人物。

    六界之中,魔族三殿下顾越眉间生有一颗朱砂痣,据传他降生的时候,魔族十三天下了三日大雨,雷声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