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当天晚上地府的鬼们一群接着一群来,我在旁边院子都被闹得睡不着。

    好不容易要睡着的时候,头顶一声炸响,房顶上似乎有人跳过的声音,下一秒就听见黑鬼司浑厚的声音:“大胆,何人敢擅闯我地府!”

    我一惊,套上外袍就翻身上房顶,已经没有人了,地上一片绿莹莹,鬼卫们举着暗珠四处勘察,白鬼司冲我道:“扰姑娘清梦了。”

    我摇摇头:“无事,那人朝西边去了,你派人快去追吧。”

    鬼卫随即赶向西边,他冲我感激道:“多谢。”

    地府有外人擅闯,看来也不怎么安宁,我转悠到松闲的房间,刚到门口就被他叫住:“竹生你睡死了啊! 我刚才喊你那么久你怎么一句话也不回我!”

    我一头雾水:“你什么时候叫我了?”

    “就刚才啊! 外头那人要来抓我走,我嗓子都吼痛了,你得赔我!”

    我皱皱眉:“你是说白鬼司他们在追的那个人?”

    “是啊。”

    “就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抓你干什么?”

    他摇摇头:“这跟上次的黑衣人是一道的,他们还是盯着我不放。”

    “明天阎罗大人就回来,你到时候把这件事情告知他,我感觉这其中有蹊跷。”

    松闲听罢脸一黑:“不想跟阎罗那厮说话。”

    我笑道:“你现在硬气有什么用,明天阎罗回来,你这命还捏在他手里呢,他要是救了你,以后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松闲转过脸不耐烦道:“以后再说吧,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不送了。”

    唉,你要送我也要下得了床啊,我在心里默默腹诽一句,扭头回去继续做我的清梦。

    白鬼司昨夜带人赶去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地府出了这等事,阎罗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下了令就让人去查,松闲这边快撑不住了,他又赶来替松闲疗伤,让那只白骨森森的手臂上重新长出生肉,这个过程也不好过,松闲脸憋得发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阎罗,硬生生没喊一句疼。

    阎罗问他:“可要投胎重入轮回?”

    松闲摇摇头。

    “过段时日让白鬼司安排个差事,你就留在地府吧。”

    地府现在是没什么事能让我们插手了,我和丹序一路打趣着回含居山,途中在一座小山上除了一只凶兽耽搁了一阵子,回到含居山的时候已经开春了。

    桃花精耷拉着叶子,看见我回来先是寒暄了几句,随即告诉我,前段时日有人来含居山找过我。

    “他说他是天上什么史官的童子,总之就是他家仙君不见了,想请你帮忙找人。”

    史官,淮书吗?他不见了?!

    他不是在闲游吗?把自己游不见了?

    我接过桃花精递来的字布:

    竹生仙子亲启,淮书大人闲游数月有余,平素每隔半旬即传信督询殿中事常,然如今已有两月未曾来信,小仙忧心大人,还望仙子多留意大人行踪,如若得知,请传信告知。

    敬上。

    潮花

    那个童子说淮书最后一次传信的时候是在岛,这个地方我知道,潮花岛是一座四面环水的小岛,也算得了天恩,景色十分怡人,平素是仙者闲游的好去处。

    我向丹序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到潮花岛去寻淮书,丹序没有多问,他捧着一本山河图鉴,语气淡淡的:“本君让青鸾载你过去?”

    我自然欢喜:“那好啊,还能快些过去,不过青鸾是你的坐骑,要是不听我话怎么办?”

    他摇摇头:“不会的,你去吧。”

    他情绪似乎不怎么对劲,我有些莫名:“仙君,你没事吧?”

    “你说我能有什么事?”丹序理理衣襟站起来,“还非要我送你?”

    说着就牵起我的手到外面,青鸾趴在高高的古树下睡觉,看见我们出来,连忙扑着翅膀飞来,丹序摸摸它的羽毛,像是在交待,然后青鸾低下头,用它那大脑袋蹭了蹭我的腰侧。

    无奈这家伙力气实在太大了,我被它蹭的往后退了退才稳住,它这等热情我还实在是消受不来。

    丹序轻轻笑了,他站在和煦的春风里,眉眼温润,浅浅含笑:“本君可将青鸾借你了,你就这样走了?”

    我在心里挣扎了一番,踮起脚抱住他,然后趁他不注意将他头上的发髻揉散,再笑吟吟地退开,转身跃上青鸾,回头看他。

    丹序笑得宠溺,他的发被长风吹起,宽大的外袍被吹开,像下一秒就要乘风仙去一般,眼睛却一直看着我,久了竟让我看出几分落寞来。

    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的时候,我才搂着青鸾的脖子:“大家伙,你跟着丹序那么久了,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青鸾自然听不懂,我揉揉脑袋:“但是好像也没多久,六百年前我过来的时候,他身边还没有你这个大家伙。”

    青鸾发出一声啼鸣,我摸摸它柔顺的羽毛,轻叹道:“陈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