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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溪步行了十分钟,走到了最近的地铁口,突然被路边摆摊的老奶奶吸引了目光。
一张深蓝色的棉麻桌布铺在地上,布上摆满了鲜花手串,一小把茉莉能串成一条项链,几朵玉兰花串上铁丝就成了挂饰,不但可爱,而且芳香扑鼻。
老奶奶看起来有七八十了,说话不连贯,动作也慢腾腾,她努力想把一条玉兰花手链系到封溪的手腕上,可眼神似乎是不大行了,扣了好几次都没扣上去。
封溪不急也不恼,蹲在地上,没有打断的意思,也没有提出帮忙,只伸出一只胳膊,由着老奶奶帮她扣。
她在地上蹲了几分钟,沈绪放就在路边的车里看了她几分钟。
封溪很瘦,弯腰蹲下时脊柱像珠串一样突出,细长脖颈托着一颗小小的脑袋,还有一看就是随手扎的马尾,几缕碎发被遗漏,软软地塌在平直的肩膀上,远远看去就像布上的花一样,洁白又水灵。
她戴着玉兰花手链起身,脸上还挂着笑容,下一秒看到沈绪放,脸一下就垮了。
“你不用上班吗?”她问。
沈绪放坐在后排,手里摩挲着被她退回去的那枚戒指,眼神停在她手腕,“不喜欢钻石?”
封溪看了一眼那枚钻戒,面露难色,“太贵重了。”
主要还是怕弄丢了,她那颗贫穷脆弱的小心脏承受不起。
“本来就是没用的东西,你看得上它就贵,看不上,就只是块小石头而已。”
沈总云淡风轻地说完,封溪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想起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有钱人发言bot,瞬间觉得那都是小巫见大巫,什么才叫有钱人发言?那必得是沈绪放这样,把五百万一颗拍下来的钻石比喻成小石头的超级有钱人才行。
沈绪放没有理会她的心理活动,抬手看了看表,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
“上车。”他看着封溪,眼神里的笃定不容置疑。
封溪原地翻了个白眼,“又干嘛?”
“约了上次的造型师。”沈绪放轻笑了一声,“本来就打算一会儿接你过去。”
封溪嘴角略抽,这言下之意,就是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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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几日,再次见到了春希老师,封溪又一次被按在了椅子上。
“沈太太,我上次留给您的那瓶肌底液,用了吗?”她抱着几条裙子经过,站在镜子前随口问了一句。
封溪不好意思说,那瓶水她已经送给阮沁了,打了个马虎,“最近这几天挺忙的,可能忘了用了。”
旁边沙发上翻杂志的沈绪放闻言,撩起眼皮,看向镜子里的女孩,状似无意地问,“忙?据我所知,你连学校都去的不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封溪的头发被发型师揪着,转不过去,就瞪着镜子,“学校的事情我又没落下,而且,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好吗?”
沈绪放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发型师闻言,估计是想讨好来着,殷切地问道,“沈太太那么年轻就有了自己的事业,真是厉害,不知道是做什么行业的呢?”
这人问出口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左不过就那几种。豪门的太太她接待过不少,大多都在家里金尊玉贵地养着,偶尔有些闲不住的,自己出来找事做,不是开美容机构,就是造型工作室。总之都跟她们的爱好有关,不为赚钱,权当打发时间。
封溪神情一顿,眼神缓缓地移到镜子里的男人脸上,沈绪放还在低头看杂志,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稍微有些放心,就怕沈绪放为了在别人面前把她凹成豪门贵妇,连她的工作都要干涉。
“我是做直播的。”封溪抬起头,看向目瞪口呆的发型师,“我打游戏很厉害喔。”
发型师懵了,这算个什么情况?
女主播就算了,还是个游戏主播?
沈绪放低着头,嘴角轻轻地扯了起来。
发型师无话可说的时候,春希老师恰好赶过来救场了。
她围着封溪转了一圈,简单的妆造完成以后,气质已经不一样了,原先的青春活力还在,可精致艳丽的唇妆和刚卷好的披肩大波浪又给她添加了几分性感,这样的纯真和美丽结合,形成了一种天然的娇憨。
她拿着一条裙子,把封溪推进了试衣间,“昨天刚到的A家春夏度假款,先试试看。”
平肩款桔梗连衣裙,优雅中不失飒爽,搭配上红丝绒的质地,有种复古摩登的时尚感。
封溪穿着裙子在镜子前照了好一会儿,一回头,撞进了沈绪放沉静的目光中。
“怎么样?”她撩起裙摆,在他面前挥了两下,“要不就这件吧?”
主要是因为这条裙子短,只到小腿,其他那些礼服裙不是到脚踝,就是干脆拖地,过于隆重,且不方便。
沈绪放放下杂志,封溪这才注意到,他看得是财经类的杂志。
刚刚那个认真的劲头,还以为是女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