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跟随名医,游历了大江南北,他教他行医做人,对他亦师亦父。

    因为王妃的痊愈,王府大摆宴席,高朋满座,一扫之前的清冷氛围。

    名医携弟子坐在王爷身旁,偷溜出府玩耍的小姐姗姗来迟,不过今日王爷心情大好没有和她计较,简单说了她几句就让她入了席。她看着对面陌生清秀的少年微微发愣,侧身问丫鬟那是何人。丫鬟告诉她那是随名医一同来府为王妃治病的,听说是名医最喜爱的弟子。

    宴席不过是官场同僚们互相试探虚实,拉近帮派关系的途径之一,母亲又因为大病初愈早早离席,接下去就全是虚伪的客套话。她坐在这里,看着那些连逢年过节都不登门拜访的官员举着酒杯前来祝贺,说的尽是一些陈词滥调。她打了几个呵欠,佯装困倦的模样,趁着父亲酒醉,带着丫鬟偷偷离席。

    穿过廊庭准备回房的她,意外发现了那个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了出来,正背手站在荷花池旁抬头赏月。他着一袭白衣,站在月光下,身上仿佛披了一层薄纱。

    她悄悄走近他,想从背后故意吓他,没想到他先转过身,自己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她被他突然的回头,吓得退了两三步,还好丫鬟及时扶住了她。

    他有些抱歉的伸手想去扶她,又自感不好地收回手,对她拱手俯身以表歉意。她微微一笑,撇开丫鬟的手,走到他面前,问他的名字。他摇摇头,向她作揖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廊庭尽头,她踢了一脚柱子旁的一颗小石子,跺脚回了房。被宠坏的她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还从没受过如此待遇,这王府上下哪个对她不是惟命是从的。

    晚上,她在床上翻了好几翻,心心念念的全都是少年,思来想去心生一计的她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她对父亲撒泼打滚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只想求他能允许自己成为名医的学徒,可父亲以王府的小姐怎么能随意抛头露面为由拒绝了她。无奈下,她抱着父亲大哭,说母亲病重后她才明白学医的重要。父亲听了她的话,再加上母亲的游说,体恤她的孝心才勉强答应了。

    就这样名医在京城开了医馆,定居下来,悠然也成为了他的第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女学徒。

    名医的医术高超,名扬四海,医馆每日都排着长队,上门拜师学艺的学徒也是踏破了门槛,可名医收徒的要求很高,这些年来学徒不过这么三五人。所以人们更加好奇,这个女弟子是什么来头,每每有人问起,名医总是笑而不答。

    第15章 3

    王爷知道女儿从小被自己宠坏了,担心她惹麻烦,当着她的面亲自把戒尺交到名医手里,让他不必顾虑太多,如若犯错可一样责罚。

    初到医馆时,悠然收起了她千金大小姐的脾气,对名医言听计从,十分乖巧,完全和王爷口中的女儿判若两人。她从小童口里知道了原来那日的少年名作许墨,是名医从小就带在身边的弟子。

    名医对她也是宠爱有加,诊病开方都让她在一旁观看,像是整理药房之类的杂活从不让她插手。悠然灵巧聪慧,无论是背书还是认穴道刚开始时都是学徒中学得最快的,不到一年她就可以和许墨一起配方抓药了。

    一次小童让她帮着去库房把新到的药材搬到前厅,她挽着袖子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忙,到了库房才发现,这药材竟这么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把箱子搬离地面,艰难迈着步子向前厅走去。走到后院时,体力不支的她又刚好踩着个石子,手一松药箱落地,她也向后倒去。

    令她意外的是后面有人及时接住了她,才避免她受伤。

    许墨打横抱起她,把她放到一旁的长椅上。蹲下身替她揉捏扭伤的脚踝,确认并无大碍后,要她好好休息。然后替她将药材搬至前厅,还责骂了小童怎能让她独自去做这样的粗活。

    从这日以后悠然的机灵劲儿不见了,变得毛毛躁躁,小考成绩也大不如从前。名医很是纳闷,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打骂又舍不得,只得悄悄暗中观察。

    他发现每次课后,许墨总是捧着书替她补习,她罚站,他替她撑伞,她挨手板,他则替她求情。一来二去,名医恍然大悟,这妮子本就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盛夏的午后,燥热得天上的流云都静止了,连聒噪的蝉也不愿鸣叫,大家躲在前厅避暑。可悠然坐在后院的廊庭上晃腿,嘴里还哼着小曲儿,许墨则捧着一堆药材教她一一辨别。与其说教不如说是自言自语,悠然靠在他身旁,闭着眼小憩,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燥热难安的午后,廊庭里却难得清凉。

    小童看到名医含笑站在院子口,有些好奇地走过去想一探究竟,谁知名医捂着他的眼睛把他拉回了前厅。

    悠然细若蚊呐哼唱声随着困意消失,许墨也不再说话,他微微侧身揽着她的肩头,让她更好入眠。看她因为酷暑嘟嘴蹙眉的样子,他轻抚她的唇瓣,说了一句‘小傻瓜’。

    第16章 4

    二人的关系逐渐变成了医馆里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