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私密话要说,便温柔地跟大儿子说:“涣儿,带着两个弟弟到院子里玩,好吗?”

    “好的,母亲!”蓝涣爽快地应了,一手牵着一个,准备带他们去院子里看龙胆花,看阿娘养的兔子。

    蓝夫人微笑着注视三人走出小屋,直到看不见了,这才忍不住用帕子捂住嘴,小声咳嗽了两声。显然之前是强忍着,生怕被孩子听到了担心。藏色脸色一变,急忙走过去,握着她的手,想要把脉。

    蓝夫人轻巧地避过她的指尖,转而去端起案桌上已经凉透了的汤药,一饮而尽,“没事,老毛病了,你不用担心!”

    “信你才有鬼!”藏色气急,她这脸色分明是油尽灯枯,生机耗尽之象,再不想想办法,能不能熬过这一年都是问题。“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她一提出要去拜访故友,蓝宗主沉默不语,蓝启仁那死板的脸都拉下来了,若不是她脸皮厚,只当没看见,死皮赖脸,摆出一副见不到就不走的无赖样,怕是连见上一面都难。还有一旁蓝家两位小公子听说她要去拜访母亲时,那一脸渴望的样子,让她想要忽视都难。显然他们的母亲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蓝启仁竟然不允许孩子们去见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藏色这个暴脾气,差点当场跟蓝启仁吵了起来,最终还是以陪同阿婴的理由将两位小公子带上了。

    “我没什么还说的,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蓝夫人温温和和的,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还是说说你吧,前些年,我听说你跟长泽两人离开了莲花坞,到处游猎,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跟我说说。”年轻的时候,她们曾经说好要一起游山玩水,一起夜猎,走尽万水千山,管尽天下不平事,夜猎除祟,可是最终,她却只能坐在这小小的院落里,能看到的只有龙胆花的四季轮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怎么能把日子过得这样憋屈?藏色想要说些什么,但蓝夫人明摆着一副不想谈的样子,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讲些轻松的事情逗她开心。

    蓝夫人笑意炎炎地看着她,看她讲得渴了,便适时递上一盏茶水。一人滔滔不绝,一人认真倾听,仿若还年轻的时候,她们坐在一起,说着一些外人无法理解的私密话。

    直到院子里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哭声。藏色挑眉,这明显是他们家的阿婴的哭声。这小子平日里调皮得很,不论犯了什么错都爱装哭,要么是可怜兮兮地装哭,要么就是干打雷不下雨地干嚎。但她跟长泽偏偏就吃这小子这一套,看到儿子委屈巴巴总是败下阵来,选择原谅他。已经习惯了。

    反倒是蓝夫人,一听就急了,她的两个儿子平日里太过于懂事,知事后再未哭过。藏色这儿子一看就是被宠着长大的,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她赶忙穿鞋下榻,看藏色不着急,还推了她一把,示意她赶紧去看看。

    走到外面,便看到魏婴和蓝湛在草地上滚做一团,蓝涣在一旁干着急,拉这个也不是,拉那个也不是,急得都快哭了。

    魏婴很是喜欢这个跟他一般年纪的漂亮小哥哥,在地上捡了漂亮石头,折了漂亮的龙胆花,都要送给他,可惜蓝湛年纪虽小,已被教得克己守礼,自然是不想搭理这个一点也不雅正的魏婴。魏婴锲而不舍,黏在他身边,看到什么东西都要拿过来瞧瞧,觉得好看的,统统往蓝湛手里塞。搞得一双小胖手脏脏的,他还笑得十分得意。

    结果得意过头,不小心拌了脚,整个人一踉跄,往旁边倒去,蓝湛正好在他的右边,便急忙伸出手扶了一把,却没有考虑到自己人小手短,结果两人都倒在地上。因为是草地,摔得倒是不痛。只是,蓝湛从未做过如此不雅正的事情,当场就懵了。

    虽然事发突发,但蓝湛还是记得将这个弟弟护在怀中。魏婴趴在喜欢的小哥哥怀里,闻着小哥哥身上好闻的味道,觉得很是舒服,在他怀里一拱一拱的,就是赖着不起身。蓝湛回过神来,只看到黑色的脑袋在他怀里,一动一动的,他忍了好一会,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起身的打算,忍无可忍道,“起来!”

    魏婴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容明媚,但说话却无赖:“不起!哥哥,你好香啊!”

    蓝湛面无表情,瞪着一双琉璃色的眼睛,想要用眼神吓退他。蓝大公子在一旁笑咪咪地看着,他家阿湛很久没有这么活泼了呢!

    蓝湛面无表情,魏婴眉眼弯弯。面对着魏婴这般拒不合作的态度,年纪小,还没有修炼到家的蓝湛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魏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推得滚了一滚,十分震惊。

    谁知道,更震惊的是蓝湛,刚才魏婴被推开的时候,胡乱之中,竟是一把扯住了他的抹额。蓝湛瞬间气红了眼,他虽年纪小,不知道什么是天命之人,但是也早早地被告知了抹额的重要性,平日里宝贝得很,谁也不给摸。谁知道,现在居然被一个外人扯走了,瞬间伤心欲绝。

    蓝湛恶狠狠道:“松手!”魏婴正因为被他推开,不高兴得很,看他这般在意这条抹额,气鼓鼓道,“就不!就不。”一边说着,还挑衅似的,在手上缠绕了两圈,以示自己坚决不还的决心。

    蓝大公子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