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口边……
悠扬中带着古朴的曲调随风扬上天际,有着北国原野的空旷与宁静,优美与苍凉,那种自雄浑中隐约流溢的寂寞,让文勍不知怎的突然有些闷。
寂寞?
文勍心微微一疼,转头望去。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打量着坐在身边的男人。深刻俊美的轮廓,张狂的发,冰冷的眼,飞扬的眉,落拓不羁的气息。
这一路上,不知迷倒多少芳心……
不想到路上的事情倒也罢了,突然想起心中骤然无名火起。这个混蛋这辈子也不会知道寂寞两个字怎么写!他居然还傻子般觉得他寂寞,真是患了严重失心疯!
无论客栈酒馆还是集市荒郊,不论大家闺秀抑或小家碧玉,都如同狗见了大便一般,络绎不绝捏腔拿调,一声一个壮士公子,一口一个奴家妾身,能靠就靠,能蹭就蹭,眉眼秋波,电光四射,文勍早肉麻得鸡皮疙瘩满天飞的都是,这人到好,来者不拒老幼通杀,真是见到女人就口水绵延的千古淫虫!
封天魈见他盯着自己一会若有所思,一会义愤填膺的样子,停止吹曲笑道:[突然这么含情脉脉,让我受宠若惊。]
[……@¥#X&……]文勍脑中正骂的上瘾,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连自己也不放过,恶心之余一阵晕眩,索性转了脸去不再说话。
[夜深了。]封天魈笑着伸手一把拥住单薄的身子拉入怀中,将外衣摆了上去,[早些歇息吧。]
故人入梦,心口还是那般的涩疼。恍惚间,有温暖宽厚的手划过眼帘,捎去了冰冷的泪痕。柔柔的,好像清冷的秋风扫去树上枯叶的温柔。文勍微微睁开眼,却见身边男子蹙眉带着怒气凝视自己,修长的手轻轻抹过微凉的脸颊,浅笑着开口:
[男子汉大丈夫,怎的和女子一样爱哭。]
[我几时哭了?]
文勍红脸白了他一眼,卷高了毯子将头缩在里面,闷闷地开口:[你不睡觉盯着我做什么?]
收拢了手臂将他环在怀里,邪邪一笑,[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他也不说话,只是嘿嘿地笑了几声。文勍阂了眼再次沉沉睡去,依稀间后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风的寒气……
[以后,你便会明白。]
几天后京城官道边的客栈内,被封天魈随意编排了一个藉口轰出雅间的文勍觉得非常非常不爽。
瞥了一眼对面里殷勤招待的老板娘和那个在别人伺候下喝得怡然自得的封天魈,狠狠地喝下一杯酒,起身一把抓过正在沽酒的掌柜拖到自己桌前。
[客……客官……有,有什么吩咐?]
冷眼瞅了正在发抖的可怜老板,伸手指了指身边长凳,[坐下。]
[小人站着听您吩咐就好了。]
[叫你坐下就坐下!哪来这么多废话!]
声音虽不大,但是从那双漂亮眼睛里发出来的寒光顿时让掌柜的如芒刺在背,忙不迭地坐下来。文勍满意地点点头,探手取过酒盅到了一杯递到老板面前,[喝。]
[小的酒量……]
[怎么,看不起我?]
[不敢不敢。]仰头喝完,倒了酒盅给文勍看后抽身就准备溜走,却不想再次被他揪住镇子拖了回来,[喝了我的酒连谢谢都不说就想溜?!]
掌柜的差点没哭出来,[谢谢客官。]
[不谢不谢,坐!]文勍拍了拍身边的凳子,再次瞥了一眼一脸淫笑的封天魈和快整个人靠在封天魈身上的老板娘,[那是你女儿?]
虽俗气了些,不过在这乡村野外的也算是有些姿色。
[是……是小人的老……老婆。]掌柜的垂低了头。
[老婆!?]啪地拍桌而起,引来不少侧目,掌柜的更是差点没有缩到桌子下去,文勍一脚踩到凳子上将他拖了出来,[我会吃人么,把你吓成那样!]
[没什么没!自家老婆也不好好管教,放在哪里招蜂引蝶,你是不是男人!]
文勍瞪大了眼睛喷着酒气一把把掌柜的揪到面前怒吼,其面目狰狞之程度非笔墨能刻画得出来。
[我……]
[我什么我!]一个大男人,说话就说话哆嗦什么!]
[客……客官你就放过我吧。]可怜的掌柜在身心饱受摧残的情况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痛哭失声。
眼看这边闹得惊天动地,那边依旧是一派和乐融融,郎情妾意!文勍没由得一阵火气从丹田冲上头,心中憋痛得厉害。懒得深究这种复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只是想好好疏解下这种郁闷不爽的心情。突地灵光一闪,漂亮的唇诡异地微微扬起。
封天魈,你这个大胆淫贼,我就让你好好地享受!
[唉!]文勍换了副表情,将掌柜扶到身边坐好,似乎非常了解他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安抚状,[也真是为难你了,被这么成天的扣着绿帽子,很辛苦吧。]
不说倒好,这么一说,掌柜的更是嚎啕得天昏地暗鬼神动容。
文勍倒了一杯酒递到掌柜面前,同情地开口:[唉,你都不想有抬头的一天嘛?]
[想,天天想。可是那个婆娘太厉害了。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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