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问道,“怎么安排?”
“凤兮和少昊主攻,我,看情况辅助吧;你这家伙守船。”
狐耳美少年悦耳,金声玉振的嗓音也同样轻描淡写,手拍了一下男孩的脑袋吩咐道。
“你真要接他三箭?”
少年随即顿了顿,侧颜看向白帝,乌泽冷凝的眸间,有一缕复杂沉重的忧心压在眼底。
“真的啊。”
温雅挺拔,头顶还有一根可爱呆毛般不屈的金翎的青年清浅一笑,一把七弦乌木古琴出现在他修长俊秀的手中,簌簌眼睫下,一双茶色的眸压着幽深莫辨的暗潮,似是在平定的海面之下,沟壑间凶险致命的涌涡。
他的语态轻松,神色温和而坚定,“我已经在化神圆满,亚圣的境界停留了一千多年,已经太久太久了;也该,告一段落了。”
美少年一霎,面色似是有所触动地微怔。
上一次,这孩子笑得如此轻松洒脱的时候,是几千年前的今日。
这孩子那时回头看他,笑道,“小叔叔,既然已经罪无可恕了,那能偿这世间一点,便偿一点吧。”
然后这孩子就转头,头也不回地拖着重伤的共工和后羿自爆了元神。
是啊,一千多年了,他一直活在自责和愧疚当中,也该,与往昔做个了断了。
“随你。”
美少年回过神来,也颔首轻笑了一声,淡然道。
“我呢?”
一脸懵懂,不知自己究竟是来干啥的少女。
“你是吉祥物,带着有好运。”
华胥莞尔一笑,纨扇柄作势轻佻一挑少女精巧的下颚,从容道。
“你滚!”
某个被气得半死的姑娘,打开他的折扇,怒道。
东君贰拾贰接箭
下一瞬,三声突兀而沉重的鞞鼓声,惊破了江间一泓悠悠月影;那是,开始的讯号。
船至江心,半月东升,惨白的月辉照亮了对面的双桅船头,立于之上的少年尚有些稚气的脸。
那一片离奇的黑雾在他眉心浮动,如怨毒纠缠着他的阴魂鬼煞,少年的面目都已看不清楚,只剩狠戾仿佛死不瞑目的凶气;无数细密如网的黑线,死死纠缠上少年的手臂、肩头、如重重锁链锁住了那个尚有些幼稚的灵魂。
一张古朴原色的紫杉木虎贲弓握在他手间,弓身精劲、强横没有半分多余的装饰,如蛮荒最强大的凶兽,只一身沉重的铜皮铁骨,便是最悍然的,狰狞摄人。
那是,巫族圣器,曾经射落九日的,射日弓,斩梼杌做弓弭、弓弛间的贴骨,抽夔牛筋拧做弓弦。
少年嘴角掀起一个冷笑,将白雁羽金镞搭于弓弭间,虎口握弓,缓缓开弦。
随他的动作,岸上的人群顿时爆发了一阵轻蔑的高声倒嘘和哄笑。
无它,这把蛮悍无俦的绝世凶弓在他手里,几乎是纹丝不动-一凤伽罗的脸涨得赤红,汗流涔涔间臂纭颤抖,箭尖不稳,已有力竭之相。
随着人群的嗤笑声,少年的脸色更加难堪,整个人都横生出一股戾气--他拉弦的整支右手臂一霎张脉偾兴,少女但见他眉心的黑雾登时兴奋了起来,凝实成了化不开的墨色一团,有规律地收缩扩展地律动着,一股股漆黑的线从其间延申而出,诡异地向弓身涌动,缠绕上射日弓那质朴无华的弓身,如覆盖上黑色的潮。
.....
如一颗怪诞奇诡的黑色心脏正在悄然醒来,一点点重新开始跳动,泵出丝丝缕缕的黑血;一种秘谲如古老文字一般的暗纹,缓缓出现在弓身间,如符篆,一枚枚地被依次点亮。
“喝啊!”
弓弦在少年的爆喝中,战栗间猛地向后延展,弓霎那被拉至六分满,随后遽然一松,带着罡风和音爆声,转瞬破空而出。
戎装白衣的温雅青年面色恬静,在船头端然跽坐,遍布冰裂纹的乌木琴横于膝上,秀长的四指骤然入絃在琴面上急速一抹,一串松透古雅的乐音出。
无形的气流欻然离弦而去,直迎向三棱白羽的金箭,剧烈冲撞间,壮丽于江面半空破灭开一片炫目欲盲的白,化作一场火星四落的烟花,坠入江中清辉浮沉的縠纹间;余波做化作劲风横扫,带起抚琴的青年一身银铠白衣猎猎翻飞。
第一箭。
凤伽罗再度拈弓起箭,持弓的右手臂蓦然发力,青筋毕露,条条贲起,面色如滴血的,红。
这一次,弓很顺利地开了,苍黑色夔牛筋的弓弦被再一次,一寸寸地拉开。
少女一瞬惊得,瞪圆了眼睛。
因为,已经不仅仅,是凤迦罗眉心的那团黑雾了。
她看见凤迦罗一行,周围四人身上的黑纹,皆似是活了过来,如无数黑色阴寒的毒液蛇行匍匐,伏地蜿蜒而来,汇入少年眉心的那团黑烟间;于是,一下下收缩扩张的律动都带着隐隐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兴奋。
更像一颗跳动的、蠢蠢欲动的心脏了,带着阴森诡异的气机;错综复杂的黑纹纵横如血脉经络,从那颗漆黑的心脏中蔓延而出,攀沿着少年的身体扭曲着向他的手臂潺潺涌汇,融做一股簌簌席卷,淹没了弓身和羽箭。
那一个个离奇异诡的文字再度亮了起来,神秘带着难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