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随之而来的是对谢知恒的愤怒。但这时也只是想暴揍他一顿解解气。

    直到他朝猫伸出手,从前第一时间就会爬到他怀里哼唧的猫理都没理他,冰蓝色的眸子满是防备,转眼就爬到了谢知恒怀里。

    谭思齐顿时便双目猩红,一拳直打在谢知恒脸上,又将人压在了地上狠揍,都出了血还不停,谢知恒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按在地上打,打到最后连痛觉好像都不那么灵敏了。直到家里的大人来才将二人拉开。

    那时候谢知恒觉着,他是想要他的命。为了一只没良心的猫。

    从那以后更没人敢动那猫了。

    只是顾锵一直不明白,他为何会对一只猫有那么窒息的占有欲。

    猫再如何得他欢心,也只是小宠,谢知恒一没虐待它二没强迫它,总不至于为只猫把兄弟弄成那样,还是只短短几天就不认他的傻猫。

    要是因为送猫的人重要,那也说不通。看他对猫那样,根本不可能只对着只猫睹物思人,肯定早想方设法千方百计把人弄到身边来了。

    可这么多年,顾锵也没见他身边有过什么姑娘,更没听他提起过一个女子。若说特别,这几日他对李清阅倒是有几分不同。

    主动去招惹人家,说些以前从不屑于去说的怪话,惹完又叫人过来一同游湖,人家来了吧,他又莫名其妙不知为何在这儿冷着张脸。

    顾锵也搞不太懂他什么想法,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不过现在这些也不重要了,猫早就死了,谭思齐也很少有过情绪失控的时候了。除却这两天,更多时候他待人礼貌又疏离,时时刻刻把握分寸。

    不了解他的人大多觉着他儒雅,甚至是温柔。

    坊间流传甚广的“相府公子世无双”便足以证明,他温润的的形象有多深入人心。

    时间久了,顾锵都快要忘记他的黑暗面,也快要相信谭思齐就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只是这从小到大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让顾锵无比地,比谁都明白,谭思齐人前有多斯文,人后就有多败类。

    关键时刻还是不能轻易惹他,不然可能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8章 腰间陡然一紧

    船舱里沉默了一会儿,李清阅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不自在,她已经好久没这么尴尬过了。

    就在这时,谭思齐跟身边的小厮侧耳说了什么,那小厮便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有人掀帘鱼贯而入。

    是几名端着食盘的侍女,她们整整齐齐穿着翡绿色罗裙,走起路来风姿绰约,裙摆都不动,井然有序地将餐食恭恭敬敬摆在桌上。

    后边的阿舟干干地站着,看到那各式各样的点心吃食眼睛都要冒金光。

    李清阅有些想笑,她怎么就得了这么个好吃鬼当丫头。可这里不比在家里,没外人的时候阿舟眼馋什么她直接拿了给她便是,可这种场合她若是拿了给阿舟,少不了被人说小门小户没有规矩。

    捏了捏阿舟的手,以示宽抚。

    谭思齐看见了她的小动作,那只手小小的,带着点肉感,白到几乎透明,骨骼感不是很强,去捏别人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柔软的笑意。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有些看不得她那样去碰别人,心里好像有一根细细小小的线在绕着,似有若无,但谭思齐感受得到,有些事情好像慢慢朝不可控的地方发展了。

    紧接着梨院的戏班子上了前头早就搭好的戏台,唱的是秦腔《忠保国》。

    这儿姑娘居多,李清阅本以为谭思齐会投其所好选个《莺莺传》、《牡丹亭》之类,细腻婉转的昆山腔最最受姑娘们的喜欢。

    李彦妃:“只因皇儿年纪幼,让与我父坐几春。”

    李清阅从前没听过《忠保国》,李彦妃一开口那秦腔特有的粗犷特色便展露无遗。

    徐延昭:“哗啦啦展开功劳簿,看有你父的几件功。”

    “......”

    李清阅心中有些澎湃难抑,李彦妃眼波一凛,又唱道“年纪迈来两鬓苍,难以在朝奉君王。”

    徐延昭毫不退让,“虽然臣的年纪迈,胸中韬略比人强。”

    李彦妃:“任你说的天花转,我朝里不用你年迈臣!”

    听到这儿突然便开始有些想笑,李清阅觉着这俩人争得真是叫人心中好畅快。

    余光微微瞟了瞟,在场的女子除了谢今安,都端端坐着,没一点儿动静。谢今安倒是嘴角轻轻向上勾着,身体一晃一晃的,好像是脚在底下打着节拍。

    直到台上二人语速愈来愈快,情绪愈来愈强,

    李:“抗君逆旨本该斩!”

    徐:“老王封过不斩臣!”

    李:“要斩要斩实要斩!”

    徐:“不能不能实不能!”

    李清阅的激动难以言说,这二人□□味儿十足,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打起来!

    也确实是要上手了,她简直想上去跟着拉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