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一叹:“如今圣旨已下,和离已成必然。若你真舍不得我,就随我去多罗格格府?”

    “我那虽然比不得佟佳府富贵,但胜在清净。只你我母子两个,将来……”

    “将来什么将来?”老赫舍里氏一把把大孙子揽进怀里,死死抱住:“乖孙别听你额娘胡说八道,她个人老珠黄的弃妇哪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听她胡言乱语吹大气,都是为蛊惑你的!”

    三言两语把孙子安抚好,老赫舍里氏不免又对玉录玳投去一个挑衅的笑容。

    对此,玉录玳毫无波澜,只把玉白小手搭在明黄圣旨上:“既然人都已经到齐,就别啰嗦了。圣旨到,佟佳氏阖府接旨!”

    这话一出,隆科多当即目眦欲裂:“玉录玳你敢?”

    玉录玳勾唇:“嗯,敢,并期待已久。打从你荤素不忌,罔顾人伦,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屋里划拉那天起,玉录玳就已经够够的了。可惜她身若浮萍,全无半点臂助又舍不下幼子。如今……”

    玉录玳仰头,特别自豪的样子:“如今本格格有太子外甥撑腰,圣明天子的族姐夫做主,又有何惧?当然及早抽身,免得好好被你染得一身污秽啊!”

    边说,她这还边拿手往鼻下扇了两扇,特别嫌恶地后退了些许。

    好像对面站的隆科多,真是什么腌臜浊物一般。

    可把隆科多气得:“你,你你你,拿乔做致也该有个度,需知这圣旨不是你哭闹争宠的道具!帝王一诺,重于山河。一旦颁发,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若……”

    “若你现在肯认错,爷看在岳兴阿的面子上可以既往不咎。这就跟你一起,把这圣旨给皇帝表哥送回去,权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以后,以后爷收敛着点儿,你也温柔体贴些。咱青梅竹马,表哥表妹的,何至于弄得那么不堪,叫儿子都跟着遭罪?”

    玉录玳愣,差点儿哇地一声吐出来:“呵呵,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有数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是本格格狭隘了。大大低估了佟佳大人你的不要脸程度,悔啊!”

    “早知如此,我还顾忌什么呢?直接让皇帝族姐夫写明了和离缘由,布告天下多好!也省得有些人刚提起裤子,就不觉得自己是个畜生了。哎!我果然是个慈母,总为保留孩子的颜面顾及太多。”

    玉录玳摇头,看也不看渣男那铁青铁青的脸色。

    只豁然打开圣旨,朗声念了一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就为这满院子的嘈杂画了个休止符,叫刚刚还暴怒的、不忿的、屈辱的佟佳氏人都生生咽下了一切憋屈,齐齐跪在当地。

    玉录玳满意点头,继续朗读:“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

    “六载结缘,则夫妇相和;六年有怨,则来仇隙。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反目生怨,故来相对。妻则一言数口,夫则反目生嫌。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

    “佟佳隆科多与赫舍里玉录玳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遂圣意特旨允其二人和离,着赫舍里氏玉录玳悉数取回嫁妆、仆从等。就此各还本道。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钦此!”

    “喏!”玉录玳挑眉,特别恶趣味地看着隆科多:“圣旨在此,佟佳大人接旨吧。”

    “从现在开始,玉录玳与你这六年婚姻算是走到了尽头,从此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再纳多少个妾,从青楼抬回多少姑娘都没人管了,你彻底自由了。当然,这前提是你那些莺莺燕燕不会坑害岳兴阿,不会威胁他的地位。不然的话……”

    “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我发誓!”

    被以前视为附庸的人翻身骑到了头上,还大庭广众之下极尽嘲讽之事什么的。这种反差就是神仙也忍不了,更何况隆科多原本就不是什么佛性呢?

    就见他双眼赤红地抬手撕了被玉录玳塞进手里的圣旨,气呼呼向她冲来:“贱婢竟敢羞辱爷至斯,爷今儿就生撕了你再向皇帝表哥请罪!”

    “大胆隆科多竟然以下犯上!”

    “大胆隆科多竟然毁坏圣旨!”

    宝格楚与尼布哈两人异口同声地喊话,同时欺身上前,再度开始二打一。

    虽然深恨他丢人败家,但终归亲父子兄弟的佟国维、庆复等人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却被玉录玳轻飘飘一句话给阻拦在了战场之外:“隆科多撕毁圣旨在前,试图伤害本格格在后。如此罪大恶极,佟佳府确定要为庇护他公然与大内侍卫动手?”

    外援全无,又刚被暴揍了一顿,本就带着伤。一对二之下,隆科多毫无悬念地又被捶成了一堆烂泥。

    甚至还因为他嘴贱,被宝格楚与尼布哈直接揍掉了两颗大门牙。

    预想中的大戏一一开锣,虐渣之余还狠狠坑了那渣渣一把什么的,可把玉录玳欢喜的:“宝格楚与尼布哈护卫有功,各赏白银千两!”

    尼布哈躬身拱手:“如此,奴才可就谢过格格慷慨与佟佳大人成全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