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快乐崇拜 > 分卷阅读18
    />  有一瞬间,周语诗几乎以为他会吻她。

    然而,她看到他连笑容的残余都烟消云散。秦伶忠扶着她,眼神倏然变得晦暗不明,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不远处。周语诗也回过头,她觉得自己像被匕首捅了一刀。

    苏实真染回了黑发,梳成发辫,垂落在身后。仿佛一年四季都是晨昏分明的夏季,她还是穿无袖的纯棉波点长裙,有点像睡衣,化妆很随便,脸照旧好看得发光。

    她像误入人间的某种生物。

    没有人上去搭讪,毕竟太漂亮的对象很难成功。她站在前厅,正在沸腾的灯光中张望四周。

    “她怎么来了?”

    周语诗下意识想攥紧秦伶忠的衣角。冰球在撞击玻璃杯。

    然而,他好像并没有过去的打算:“她总有她的门路。”

    即便闯入人类的领地,仙女也并不惊慌。苏实真自顾自吸入电子烟,不紧不慢地沐着烟雾往前走。染过黑发,她的美似乎更真实了些,不再像洪水猛兽般不可控,每一分每一寸都重重地落到人心里。

    周语诗的不安抵达顶峰。

    苏实真已经来到他们身边,秦伶忠不声不响地别过脸。她伸出手,强迫他看向自己。

    他们用虚伪和冷漠交战,受到彼此诱惑,纵情声色、贪图享乐。血管里流着酒,肺泡中都是烟,除了金钱和皮囊以外一无所有。活过今天就会死,又或者说,夜晚结束就毙命,天亮后化身成另一个人。

    口口声声、心心念念笃定自己没有爱的人望着彼此。

    “你没有给我打电话。”她说。

    他说:“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

    完全是狡辩,连秦伶忠自己也清楚。尽管性质厚颜无耻,但他的微笑仍然赏心悦目,就连她也有过不易察觉的失神。

    香精溶液雾化成的烟雾颗粒在两个人中间流转,她的鼻尖即将触碰到他,若即若离地摩擦着。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苏实真绽放出灿烂的微笑,失心疯似的自言自语。恋人的呢喃声中,秦伶忠表现得异常沉痛,却又同时感到心旷神怡。作为男女关系的双方,一方吞食另一方,而后又从内脏开始遭受吞食,翻来覆去,你死我活。世界变成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修罗场,无可替代,充满了乐趣。

    她的双手缓缓移动,忽然扼住他的咽喉。而他无动于衷,任由痛苦随着窒息席卷全身。笑容在黑暗里急遽地扩散,仿佛星体相互撞击般激烈而寂静。

    周语诗想做点什么,或者说些什么也好,但终究沦为只能旁观的局外人。

    在掐住秦伶忠与被苏实真掐住的同时,他们接吻。

    第10章 放松(10)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苏实真甜蜜地反问。

    秦伶忠游刃有余地微笑,似乎随时准备同归于尽。

    她的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难以呼吸,却不慌不忙地忍耐,仿佛疼痛的每一秒都甘之如饴。因此她吻上来的时候,他才如此迫切地迎接。

    没有人注意他们,没有人特意为此侧目,这原本就是要严格审查身份证、十八岁以下严禁入场的地方。

    他们徐徐后退,轻车熟路,默契到令陌生人恶心的地步。苏实真就像吐着信子、蠢蠢欲动的毒蛇,发色的更换似乎为她增添了几分狠戾与阴鸷。秦伶忠揩去唇边沾上的口红,目光自始至终没从面前的人脸上挪开。

    “稍等一下。”这句话是对周语诗说的。

    他们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再怎么涉世未深,周语诗也该知道,今晚他是不会送自己回去的了。

    他们的和好就像马戏团里压轴的魔术。会很残忍,会耍很多小花样,会噼里啪啦大张旗鼓。一声咒语解决一切问题,被浑身插满剑的人都能安然无恙,更何况一对心怀鬼胎的狗男女?

    再出现时,秦伶忠和苏实真回到吧台,浑身充满了的无从插足的气氛,已经彻头彻尾忘记其他人。

    他们总是喜欢和对方一起玩。

    楼上有一段距离的包厢冷冷清清,主要人物离开,聊什么都索然无味。聂经平和南舒雨站在扶手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已经在快乐中麻痹的男人和女人。

    “原来他喜欢《聊斋》里的。”南舒雨低声抱怨。

    聂经平从容不迫地微笑:“你难道希望他的取向是《水浒传》?”立马就遭到了白眼。

    准备走,秦伶忠才再回来,这一次身边的人换成苏实真。

    都是漂亮女孩,她和周语诗有着天差地别。

    晕了的口红只略擦过,这时候还像重影似的粘在嘴角,像鬼,也像化成人形、吃人心肝的野兽,漂亮得惊悚。

    “好多人啊,”苏实真笑着。明明已经要动身,却还自顾自跨过几双膝盖,“有没有人等会儿想跟我们换家店继续呀?”

    她有种一视同仁的气质,绝不因谁有钱或者谁没钱而区别对待。灯光从头顶落下来,天然恶毒的笑意越发熠熠生辉。秦伶忠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