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谢山那一脚,贺折那一推,都在右侧腰部。
我掀开衣服,扭头向下看,隐约一大片乌紫。
唉。
吃了碗面,我跑去医院。
今天谢如岑她妈妈出院。
谢如岑和程演去办手续,病房里,程洵在教谢海流数学题。
阿姨又把我拉到身边,谢了又谢,拿出吃的,一股脑儿塞给我。
“准备住哪儿?还是回家?”我问。
“现在倒还安全,一旦人放出来……”
程洵回答:“我有闲置的房子,已经商量好,让阿姨住那儿养病。”
“程老师是菩萨。”我双手合十。
他笑笑,又低声给小孩讲题。
那往后呢?
安全怎么保证?
我看着小孩滑动的笔出神。
程洵似乎知道我的想法,柔声说:“别担心。”
阿姨说要我帮忙找个东西,我把杯子一放,刚好有个马扎,一脚迈去。
完了,要倒。
程洵反应快,他伸手,刚好在右腰托了一把。
我倒吸一口气,弓着背站稳。
“有伤?”他问。
“上次被我爸踢的。”谢海流眼睛汪汪,“姐姐一直帮我挡着……”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
“我打电话给如岑,让她买些药。”阿姨说。
刚要拒绝,程洵拉住我手腕:“不用了阿姨,我带她去看看。”
手指熨帖着皮肤,一股凉意。
两人坐在人满为患的候诊大厅。
想了许久。
我问:“程老师,程演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我知道那件事。”程洵淡淡地。
我僵在座位上。
“程演告诉我之后,我查了查当时的新闻报道。那场事故发生的很快,结案也很迅速,报道说‘警方到场,肇事者当场自首,车上同行女子神智不清,无法正常沟通’。”
他语气很冷,一字一句。
“条理清晰,十分冷静。”程洵看着我,稍微一顿。
“简直不像肇事者。”
天气热,热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我攥住指尖,指甲掐着肉。
程洵的视线仍然焦灼。
我迎上去:“是吗,不太记得了。”
护士叫号了,他看我深深的一眼,站起身:“走吧,到我们了。”
我离开座位。
冷汗沿脊柱逐节向下。
掀起衣服,医生左右按一下,问多疼,疼了多久,又问怎么弄的。
看了一通,医生:“没大碍,我开点药,叫你对象去拿。”
“他不是……”
程洵先接过单子,道了谢。
返回去,谢如岑他们已经办妥,准备走。
房子在人工湖附近,从阳台往下看,湖面平如明镜。
室内干净整洁,生活用具一应俱全。
谢如岑坐立不安:“程老师,我付您一些房租吧,我们白住着,心里过意不去。”
“不用,我不缺钱。”程洵说。
程演帮腔:“程老师小白鼠、小白兔杀多了,让他多积点福。”
程洵瞥他一眼,交代一两句,有事先走了。
安置好阿姨,谢如岑拉我到卧室,关上门。
“程老师进门就嘱咐我,走前又说了一遍,让我给你擦药。”
我趴着,听到塑料膜撕开,气雾喷到患处,凉、痒,痒得我直笑。
谢如岑也并排趴着,窝在枕头里,囔声囔气。
“我觉得我……喜欢程演,唉,怎么办……”
不意外。
程演长得好,心善,乐于助人。
谢如岑能喜欢他,再自然不过。
我担忧他的婚约。
“挺好。”我说。
“遇到喜欢的人不容易,只是别把所有期待都挂在他一个人身上,别丢失自己,顺其自然,哪怕最后结果不是你想要的,也不要失去信心。”
她脸上绯红,弯起眼睛:“好,听你的。”
“听我的啊?让程演滚吧。”
她笑。
“出差这段时间,程老师问了些你的事。”
“问什么?”我打了一个呵欠。
“问咱们怎么认识,问你是哪里人。”
“哦。”
“程老师对你有好感,你呢?”谢如岑下了结论。
我忙说:“可不敢。”
“怎么?”
“我有老师恐惧症。”
笑在一起,我呵欠连连,很快睡着。
醒来只有我一个。
落日西沉,晚霞折窗而入。
门外有人说话有人笑,听起来热闹。
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