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哭,哭能缓解一两天,越后来,哭也没用。
整颗心就是一个空洞,填不满。
然后是失眠。
我开始在睡前喝酒,酒能麻痹神经,让人入睡。
但逐渐酒也没用。
再后来去医院开了药,忘了不能和酒一起用。
如果不是房东发现,差点死了。
然后,张家妍托我到镜水,被嘉兰姐劝着留下。
我才从泥沼爬出来。
现在,我坐上了去琼山的飞机。
匆匆忙忙,像逃难,也像那个时候。
到地方了。
南方酷暑,迎面热浪,烫得人眼疼。
四周说着听不懂的方言。
我跟着导航坐上公交,乔行的电话很快打来,问到了没。
“你没骗我?”他又确认一遍。
“没有,骗人是狗。”
稍作沉默,乔行说:“我知道钟泉回来,也能猜到他想在做什么,办完事回来镜水好好待在,我会护着你。”
我恹恹答了一声,眼里发潮。
换乘两趟车,总算找到地方。
城中村胡同院,地是石板铺的,崎岖不平,两侧还有下水道。
有人家外面架篱笆,种了豆角黄瓜。
爬山虎附墙而上,攀缘到屋顶红色瓦片上。
张家妍说的院子靠里,铁门上挂了一把锁。
人不在,我只能在外面等。
这一等,就从中午到傍晚,有小孩的笑声从巷口传来。
刚放学,叽叽喳喳。
其中有三个小男孩,手里不知从哪儿拿的葱,互相打闹。
仔细看了,后头有个瘦小的小女孩,她提着一塑料袋青菜,剩了一根葱。
有个小孩要抢,她抓着不放。
那小孩恼怒,一脚踢翻袋子,青菜洒落。
他们朝这边嘻嘻哈哈地跑来。
看得我气,揪住那几个:“把东西还给她。”
他们挣不开,气急败坏把东西一扔,跑了。
小女孩把菜抱怀里,我把葱拾起来,她接过去,小声说:“谢谢阿姨。”
小小的个,跟个团子一样。
她去开门,正好是我等的那家。
“你是纷纷?”我问。
她疑惑的看我,点点头。
“我认识你妈妈和你大姨。”我说。
“大姨没告诉你吗?我是替她来接你走的。”
她还是困惑,打开门让我进去,对里屋喊了一句:“姥姥,有人来了。”
小小的团子跑进院子。
院子窄小,外面搭了个棚子放杂物。
靠门口栽了几棵桔树,边上几株月季,红白相间。
“谁呀?”屋里传来声音。
我抬起行李上了两个台阶,推门进去。
家妍姐的母亲在客厅小床上靠着墙,等我说话。
“阿姨,我叫乔边。您还记得吗,一年前我来过一次。”我说。
“这次嘉兰姐有事,托我接纷纷去镜水。”
她恍然明白,请我快坐,又让纷纷泡茶给我。
“对对,我记得你。嘉兰给我打电话了,纷纷今天去学校办好了退学手续,明天随时都能走”
话一落,小姑娘急忙说:“我不走,我走了姥姥你吃不上饭。”
我一愣:“您怎么了?”
“走路上被电动车撞了一下,腿骨折了。”她笑笑,“没什么大事,还是能走动的。”
说着就要下床。
我劝:“阿姨您别动,骨折得躺着。我也没什么事,不急,等我给嘉兰姐打个电话,看看怎么办。”
“骨折?她没告诉我这事。”张嘉兰语气急,“我周末就回去。”
“你别担心,我在这儿能照顾他们。”
她谢了又谢,我暂且先住下。
阿姨生怕招待不周,叫纷纷换了床单,拿出新毯子。
小姑娘很怕生,靠里侧身躺着。
我睡得浅,半夜听见她小声呜咽,哭着岔了气,憋着咳嗽。
我探手轻拍她后背。
“是不是很想妈妈?”
她小声“嗯”一下。
“我也想我妈妈。”我说。
纷纷问:“她也走了?”
“嗯,走了。”
……
“还会回来的。”她说。
我一愣。
“嗯,会的。”
我渐渐适应琼山的气候。
纷纷不上学,我在家教她学习、画画。
生活有序平静。
周末,张嘉兰坐飞机匆匆赶来。
我和她商量,我先在琼山照顾他们,等阿姨好完全,再带小孩回镜水。
她没法两头跑,思索再三答应了。
人匆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