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砸到墙上。
它粉身碎骨。
然后我去了苑州,谢如岑的老家。
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
☆、07
苑洲比琼山更靠南,地处盆地,夏季湿气潮热,闷。
我刚到时适应不了,起疹子、过敏,外敷内服,过了几个月才算好。
吃的也重,香料浓香,饭菜浓辣。
我刚来时,胃口大开,四处搜寻,又多又杂。
肠胃的毛病就来了,腹泻呕吐,只能戒辣戒咸,用寡淡的小米粥养着,渐渐适应了。
日子平淡如流水。
想着就在这里过下去吧。
我到一家家庭饭馆端盘子,后来老板知道我画画,转而让我去教他女儿,又给我介绍他家亲戚朋友。
我于是排好时间表,买了摩托,每日在几家之间奔波。
我的生活开始被新的人、新的事塞满。
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了一年。
期间认识一个比我小很多的弟弟,谈了段恋爱,觉得没意思,没多久分手。
又认识了学生离异的爸爸,提起结婚一事,事无巨细罗列婚后事宜,把我吓退。
再后懒得交际,除了教课,只剩下吃吃喝喝。
直至有一天,我在一家火锅店涮火锅,听到了一则电视新闻。
刚下过一场雨。
火锅店爆满,排到我已经是晚上九点。
锅开了,先下了一盘生菜吸油。
捞起来,再放羊肉片,涮几下,熟正好裹香油。
入口香辣,再夹一块,辣过头,喝豆奶解一解。
店里晚间新闻播送:“3月23日镜水市发生一起入室杀人事件,下午5时06分镜水公安接到群众报警迅速到达现场。”
我请服务员帮我下虾滑。
“受害人经抢救无效当场死亡,经调查,受害人女,45岁,籍贯苑洲,法医鉴定,主要死因系颈动脉破裂、脏器大量出血,经检测,颈部和腹部共计11处刀伤。”
宽粉油滑,难夹,还容易辣嗓子,不过谁叫它好吃呢。
“经公安排查,锁定犯罪嫌疑人谢某,谢某,男,48岁,籍贯苑洲,与受害人是夫妻关系,目前在逃。”
我被油麦菜呛了一口,咳出了眼泪,抽纸来擦,看到了电视上人的画像。
平头,恶相。
谢山。
新闻继续播着:“现向社会征集线索,发现有关情况的,请及时拨打报警电话或联系经办民警,对提供线索的举报人……”
店里很吵。
点菜的,送餐的,买单的,等位的,嚷嚷着。
肉丸跳入热锅,辣椒油迸进眼眶。
四处都有火。
全身跟着烧起来。
我跌出座位,向外逃。
有人拦住我:“等等,您还没付钱。”
“多……多少?”
不知道她说了多少,也不知道我掏出几张,扔一把钱,我跌撞着推门跑出去。
飞机颠簸在云顶,我耳中轰鸣。
我想起了钟翊。
车冲到人行道,她向后退,向后坠,护栏的尖刺朝她扎去。
破腹而出,全是血和肉。
这一瞬间被减速慢放,一帧一帧,播到结束再重新开始。
她在我背后,在我眼前,在黑暗中,在阳光里,在每个时刻,在每个地方。
盯着我。
突然有人拍我,我猛地惊醒。
眼前发白。
“我看您满头是汗,身体哪里不舒服吗?”空姐问。
我咽了一口唾沫:“啊,没,没事……我,我恐高。”
她给我一杯水和糖。
糖很快化开在齿间,甜之后是苦。
清晨,飞机降落在镜水机场。
北方春寒料峭。
我脚下不稳,打上车直奔程洵那间房子。
门打开。
程洵愣住:“乔边?”
“谢如岑呢?海流呢?”我急声问,“他们在这吗?”
“别急,海流在睡觉。”他拉我进屋,“程演带谢如岑去了公安局。”
我胡擦着脸。
他递给我纸:“海流第一个到的现场,目睹惨象,受了很大刺激。”
我愣住,泪也不止。
“你去哪儿了?”
“苑洲,我去了谢如岑的老家。”
程洵看我一眼:“我去过琼山找你。”
“房间里多半东西都在,中介说你连夜搬走,押金也没要……匆匆忙忙,很像逃难。”
空几秒,他问:“你在躲什么?”
我眼珠游移,没说话。
地上,光越聚越多,淌到脚边。
程洵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