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下无处躲避,他的气息扑在她脸上,似有什么东西挠着她的心,她便垂下眼:“没人告诉我。”

    “没人告诉你,你报什么仇?找谁报仇?”

    “君九倾,你以前从来不会追根究底的。”沐清徽试着从君九倾掌中抽回手却失败了,她见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道,“你别管我报什么仇,我想请你帮我,作为交换,我愿意帮你做事,只要不违侠义之道。”

    “我是武林正道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我会有什么事是不违侠义之道的?”君九倾没有放弃对沐清徽的试探,“告诉我,谁跟你说了报仇的事,我或许还能考虑帮你。”

    “我猜的。”沐清徽快速打起了腹稿,再定了定神,道,“我在九灵教两年都没有人救我,这本就不正常。如果我爹还在,必定不会让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遭遇了不测。”

    沐清徽故作镇定的样子全然落在了君九倾眼里,他似是知道了什么,一贯冷沉的眉眼有了松弛的迹象,道:“接着编。”

    沐清徽不善说谎,知道必定会遭到质疑,但君九倾这样直白地戳穿自己,她只觉得无比羞愧,因此低着头,不再说话。

    秋风最终吹开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君九倾道:“也不是不可以。”

    沐清徽瞬间抬头去看他,有些难以置信:“真的?”

    “你一旦帮我做事,就是九灵教的人,你想清楚了。”

    “只要你答应收留我,帮我报仇,我……”最后一丝纠结被沐清徽压制下去,她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坚定地看着君九倾,“我愿意加入九灵教。”

    “杀秦舒峥只是眨眼的功夫。”

    “我要亲手杀了他,正大光明地要他的命。”

    “还揭露他伪君子的真面目?”

    沐清徽惊讶于君九倾对自己心事的知晓,问道:“你怎么知道……”

    ☆、决定

    君九倾总是能让气氛忽然之间沉默下来,沐清徽过去不觉得,如今实在讨厌他这冷冰冰的性子,却不敢惹恼他,便稍稍小声再问了一次:“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沐清徽充满困惑的语气和同样满是不解的神情,加之几乎贴在一块儿的身子,处处都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他发现她的脸红得像是断情崖上折映着落日斜晖的晚霞,凭着秋风习习,却透不进丝毫凉意,仿佛递着一缕火苗,烧进了他的心底。

    感觉到君九倾加重了的呼吸,沐清徽以为他生气了,正想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然而抬头间,又见他那红透了的耳根,像是冬日里被冻的那样,跟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太不相称。

    沐清徽不由自主地抬起另一只手想要去触君九倾的耳朵,指尖才碰到他的耳廓,他就机敏地偏过头,斥了一声:“做什么?”

    沐清徽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那样有些委屈地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莫名想要接近眼前这个从头冷到脚又处处透着古怪的人。

    知道自己语气重了,君九倾皱了皱眉,当即松开手,将沐清徽推开一些,转身就要走。

    沐清徽却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袖,还想要说什么。

    君九倾本要撇开她的手,然而动作做了一半却停下了,他仍是意义不明地看着沐清徽,是在等她的下文。

    “那个……”思绪早就乱做了一团,沐清徽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又找到了一个话题,“那天在断情崖上,我……”

    “瘴气。”

    “瘴气?”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说服沐清徽,她质疑道,“那是谷外才有的东西,在这山谷深处,还是在断情崖上,怎么可能是瘴气?那感觉……”

    那感觉像极了两年前她在被君擎天打伤后的样子,痛得撕心裂肺,痛得生不如死。

    “既成了我的人,就不能对我的话有任何怀疑。”君九倾看似不耐烦,但比起以往的行事作风,已是十分耐心了。

    沐清徽忽略了“既成了我的人”这几个字中的深意,却是听出了另一层意思,高兴道:“你答应让我留下了?”

    君九倾欲言又止,终是从沐清徽手里扯过自己的衣袖,转身就走。

    傍晚时分,黛黛回到飞花小筑。

    沐清徽看得出她有心事,便同她一起坐在秋千架上,问道:“为了你师父的事?”

    红衣美人半靠着沐清徽,仰头看着天边余晖,道:“师徒一场,到底还是分道扬镳了。不过为了九哥,我心甘情愿。”

    “你和君九倾……”沐清徽琢磨了一阵,应该怎么样描述黛黛和君九倾的关系,然而想来想去,最后她却不知怎的情绪低落起来,原本踮着秋千的脚也停了下来,还咬着唇,像是憋着什么气。

    黛黛偏过头看了看沐清徽,凑去她面前,两人见得鼻尖都快抵到一起来,她问:“我和九哥怎么了?”

    眼前秋水剪瞳,既媚又俏,饶是沐清徽一个姑娘家,都会因黛黛这天成媚骨而心旌摇曳,她更不用想那些男子会如何倾慕于这倾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