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呵呵一笑：
“施主，我们很有缘啊。”
是夜，等到所有人都睡下，姚公子怀着愤恨的心情，推开了王小姐的房门。他走到王知书床前，看了半天又蹲下。
蹲了半天，他轻轻问道：“你为什么哄我那块玉是智光大师开过光的宝贝？明明就是去邪大师铸佛像剩下的边角料。”
小花已经笑过一轮了，但听见大哥这幽怨的陈述还是忍不住扶额失笑，又觉得有点心酸。
自然，姚大公子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他继母侧身朝里躺着，连个脸都没给他瞧见。
“前天一早，周俊传信约我去打猎，他说正和家人一起到大国寺上香，叫我到寺外等他。我等的无聊，就进去求了个签。签上写着‘情于林起，缘尽水边。’”
“我不明白，就问旁边的老和尚，他只是呵呵笑，说是个姻缘签。”
“不久周俊出来，说要去他舅舅家借最好的弹弓，所以我们约好下午再碰面。后来路过那片小树林，我看见你从车里跳出来，才知道那偈子是什么意思。”
“你更想不到的是，那个和尚就是灵禅寺的去邪大师，智光大师的师弟。”
姚公子自言自语说着，还给王小姐掖了掖被子，
“我知道你被强盗吓着了。我只恨自己没早点到。你一向是很守礼的，我也只是当时高兴忘了形才……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害怕——”
“出去！”
一声怒叱突然打断了他。
王知书转过脸来，怒气冲冲：“立刻出去！”
姚公子被吓得往后一跳，没等他反应过来，怒气冲天的王小姐已经拉过被子盖过头，整个人包的严严实实再不肯出来了。
第31章
回到家中这日，幸好府中姬妾都拜佛祈福去了，早已传过信的丞相大人也不甚理会，哪怕王知书带着的人都换了一批。这事也就遮掩过去了。
王知书第一次为丈夫对自己的冷漠而庆幸，想想都觉得荒诞。
姚、王二人一路无言，各自回房去了。
姚公子对王知书为什么突然又不理他百思不得其解。
以前见了面她还能客气客气，面上过得去，但自从丞相府那华丽的飞檐侵入二人的视线的时候，他就明显感觉到气氛变了。
王知书根本就无视了他的存在。
比如回家当晚的家宴上，哪怕他不经意的掠过她的方向，她也会立刻把脸转向别的地方，二人的目光就没交汇过。
实话实说，小花作为一个旁观者来到这里，心里一开始得知真相的愤怒惊讶已经慢慢过去了。毕竟以小花一个现代人的思维看来，这种感情有违伦理，但它产生了，就必有其存在合理性的决定因素。
比如，爱情。
但是很显然，它的占比多少，在母亲和单纯的大哥心里是不一样的。
“呼呼呼”，小花觉得阴冷的北风似乎刮到了大哥的心里，而且里面还积聚了满满的乌云。
爱情占比满格的姚公子，显然心态失衡了。
自此后，乌云罩顶的姚公子整天和周俊等几个子弟出门，很晚才回家。丞相大人暗地观察，已经忍了好久了。
一天，他终于忍不住了，派人堵在门口，把全副武装的姚大公子叫了过去。
姚公子跟着管家走了半天，才发现去的是西园。
屋外寒风萧瑟，室内温暖如春。腊梅的冷香漂浮在空气里令人神清气爽。
姚丞相和小姚夫人一左一右，桌子上摊着好些个册子。
“你马上就要行冠礼了，何况常年在外，更得早点成亲。这是你母亲选出来的几个姑娘，你看看有合你心意的吗？”丞相把册子递给他，补充道：“已经查过了八字，都是极合的。”
“轰隆隆”，小花仿佛听见大哥心里雷电骤至，噼里啪啦电焦了他的感官神经。
大哥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小花心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心痛，虽不绞心，却缠绵起伏，良久不散。
呆若木鸡的姚公子恍若未闻，姚丞相便放下了册子，看了姚夫人一眼，“你说呢？”
“大公子确实该好好挑挑了。我听管家说，你近日和周将军府上走得很近。周将军一向赏识你，周夫人也隐约提过他们家征大姑娘，似乎是对你有意。周大小姐和你门当户对，年龄辈分都相当，你应当好好考虑下。”
王知书说着，抽出其中一册递给了姚大公子。
不知为何，小花突然觉得心跳得好快，她望向面带微笑的母亲，痛一波一波的传来，几乎令她站立不住。
小花看见大哥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母亲，缓缓接过了册子，然后“啪”的一摔，册子顿时粉身碎骨、纸屑飘了一室。
周大公子如受伤的怒兽，摔门而去。
事情瞬间传遍全府。
晚上，姚公子正在房里喝闷酒，二姨娘的丫头过来，说请他过去修竹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