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会肯。

    毕竟邢家送了一份大功劳给林家,对林家有恩!

    “你是说,让你父亲去试试?”

    邢家二姨心里也热切了起来,道:“试试又何妨?我记得不在原籍考试也是可以的,只要有国子监的监照,再有人作保,缴纳一笔费用就行。江南文风盛,才子多,每年北面的学子都考不过江南惹得那些权贵大大不满,这才有了南北贡院之分。即便只是童生试,在京师考也比江南容易些呢。”

    邢妻道:“可是秀才,也没有什么大用啊……!”

    江南文风盛,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江南不会跟别处那样捧着区区秀才。

    在别的地方,一个秀才也许就威风得不得了,可是在江南这块地皮上,要么年纪轻,功名低些,那还罢了,不然,除非你是举人,否则没人会把你当一回事儿!

    邢岫烟道:“有了秀才功名,阿爹就能在林大人跟前正经做个幕僚了。宰相门前七品官,林大人如今做了户部侍郎,爹爹给林大人做几年幕僚,得份荐书出去做官,知府什么的不敢指望,可六品、七品的县令难道就一定不行?”

    听女儿这么说,邢妻也迟疑了:

    “这,能成吗?”

    “能不能成,那是以后的事儿。可是要不要开始,却是现在的事儿!能不能坚持是眼前的事儿!”

    第5章

    且不说晚上邢妻和邢忠夫妇在屋里怎么说,邢家如今到底是依附着林家,就连屋里伺候的丫头婆子都是林家的人,因此,这些话自然是先被上报到了林家大管家王诚的耳朵里,然后由王诚择其一二报于林如海知道。

    林如海听说之后,就道:“虽然邢家阴盛阳衰,人丁不盛,可是这一家子齐心协力,不也挺好的吗?”

    在林如海看来,女人主张大并不是过错,只要不走歪路,女人主张大些,反而是好事。毕竟男人的精力有限,顾得了外面就顾不得家里,因此家里需要女人撑起来。

    王诚以为触动了林如海的心事,不敢多言。

    林如海却没多想,而是从自己的老书箱里面寻出自己当年的旧书旧笔记,仔细地检查了一番,交给王诚。

    林如海道:“既然那丫头想借,那就借。那边的笔墨也别短了。另外,支会她一声,就说,帐房里预备了银子,两百两以下随她支取,方便她置办东西。”

    王诚立刻明白,应了。

    邢岫烟得到消息之后,笑道:“不愧是林大人,果然考虑得周详。我正在为这事儿头疼呢。我大姑姑嫁到了那府里,这次进京不去那府里拜望可不行。可若是两手空空地过去或者礼物不体面,怕是被人笑话。林大人的安排,真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又掐着手指算了算,对丁香道:“请问府上可有能糊礼盒的纸张?”

    丁香笑道:“自然是有的。”

    邢岫烟就道:“既然如此,那就又能省下一笔了。”然后掐着指头,数道:“她们家如今现有三位姑娘,年纪还不大,另有你们家姑娘,一共四位,少奶奶两位。听说她们家老太太最是喜欢年轻女孩子,因此还有两位亲戚家的女孩儿在她们家住。所以,干脆多预备两份,免得失了礼数。我到底是个小女孩儿,也没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的。好在扬州的绒花天下有名,还进贡宫里呢!这东西就图一个时新花样,也不废什么。索性买上三打,宁可有富余的,也免得不够分。

    “然后是金陵的绛纹石,若是由府上援手,想来不费几两银子就能买上一大车。这东西在金陵城里不算什么,可是到别处却是个稀罕物件儿。马上就要过年了,正是供奉水仙的时节。一把绛纹石,配上民窑细瓷,种上水仙,也是个摆件。不不不,不好,民窑细瓷反而落了下成。他们府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还不如干脆用了黑陶,更有意境!林家姐姐和他们家的三位姑娘,每人再加一盆水仙,也就差不多了。

    “然后是他们家的哥儿。他们家的老太太最疼的就是养在跟前的那个孙子,可是我毕竟是大姑姑这边的亲戚,给了那位少爷,就不能不给我姑姑跟前的那个表兄弟。可是这两个都给了,那老太太另外那个孙子还有曾孙就不能不给。可巧,之前我抄了许多四书,如今身边还有几册,倒还够数。就是在路上的这些日子,还要费些神,把注释都抄上去。”

    计较定了,这才让丁香转告大管家王诚。

    林家人手多,很快就帮忙置办齐了。那些绒花、黑陶、绛纹石,拢共不过二三十两银子。

    当然,如果没有邢岫烟抄写的这些四书,去外头买的话,寻常的二两银子一本一套起码十两,而且还是最便宜的手抄本。如果是精刻官刻本,一本没有十几两根本下不来。这样一算,这书本就省了百余两银子。

    也许是老天都在帮忙,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也比往年更冷一些。

    邢家动身往扬州来的时候,苏州那边都霜降了,等林如海跟继任的扬州巡盐御史交割明白,江南就开始下雪,而北面更是天寒地冻一片冰天雪地。官船不得不在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