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一片闲心对落花 > 分卷阅读10
    鹤望笑得心肝乱颤:“小侯爷连我都不认得了么,小时候可是没少给你买糖人。”

    赵岐转过身,看到鹤望对他笑的毫无恶意,那一张脸和幼时的记忆重叠了,“鹤大哥。”

    “正是在下,小侯爷别来无恙,可让侯爷和将军担心受怕了十几日。”

    赵岐这会儿突然明白那日鄯州荷包中字条的意思,原来阿耶和二叔一早就是有安排的。

    妙仪已被兵士们擒住,三四只大手压得她不得动弹。赵岐想到这些时日的相处,脱口而出:“放开她。”

    兵士们等着鹤望发话,仍然死死按住妙仪。

    “小侯爷发话了,怎么愣着不动。”他又一转头对赵岐道:“小侯爷,刚刚这位中贵人还想用你的性命去要要挟侯爷呢。”

    妙仪怒目睇着众人,原来秦州城里虽看不见赵家一兵一卒,却已是定安候的天下了,只可惜世人还蒙在鼓里,那个黑心肝的齐文远拿着朝廷俸禄,转眼就投靠了定安候。

    她的一言不发,在赵岐眼中看来更是印证鹤望所言不虚,也不好再为她开脱,只道:“我与她同在公主手下当差,素日对我多有照拂,你们不要伤她性命。”

    鹤望哈哈一笑,“小侯爷是重情义的,现在时辰不早了,我这就带小侯爷回营见你二叔,小侯爷如若不放心就将他一并带着吧,反正他一个宦官,关在哪里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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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望与赵岐说了这几日他爹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挥军南下,他二叔又是如何说服陇右和南诏按兵不动,口若悬河,好不快意,仿佛他不是坐守在这所山城,而是分身有术,各路精彩都未错过。

    而后两人快马加鞭,赶在天色擦黑前入了大营。

    赵衍的营地在罗兰岗,地势隐蔽,视野开阔,秦州与大梁皆在进退之间。

    妙仪早在秦州就被蒙了眼,不知往哪个方向行了一个多时辰,她被绑在马背上,记先走了一段平坦的路,像是官道,而后就全是上坡的山路了。

    等到了地方,依稀听得见马蹄脚步声,铠甲碰撞的铿锵声,火把燃烧的噼啪声,这应该就是赵衍的大营了。

    有人把她从马上解下来,拖拽到一处,她听见毡帐被掀起,里面传来人声,“大梁的粮草怕是够皇帝老儿撑个半年……”

    这人说到一半声音就背盖回了帐中,看来那毡帐厚的很。有人进进出出,也只间或传出只言片语,连在一起拼不出个完整意思。

    从下马的地方一路走来,比从父皇的晏安宫到自己的寝殿还远些,那这个营地可能比半个皇宫还大些,她要怎么才走得脱。

    一时意气用事逃离鄯州,落到这个境地实在怨不得谁,好在没人知道她是大梁的公主。

    只要赵岐不说,人人都只会当她是个小宦官,她或许会死,但大抵不会被折辱。

    这大概是她落入逆贼手中后最好的结局了。

    这年的春夜总爱伴着暴雨,在妙仪想到了生死未卜的阿娘和未出世的小侄儿时,突如其来地向她砸来。

    离开大梁那日,她就是跪在这样的雨里,第一次向上天发愿别让她当公主,如今这愿望真的实现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还愿了。

    狂风又起,身旁的帐篷上如战鼓齐鸣,远处的树林里新发的枝条交缠在一起,又如千军万马挥着武器汹涌而来。她站在雨中无声无息,蒙眼的布巾子吸足了滚热的泪水,又转瞬被冷雨浇个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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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大手拽着她的衣襟将她拖进大帐,帐毡一放下,外面的凄风苦雨刹那间就被隔开了,帐内暖风融融,觥筹交错间传来酒菜的香气,有人寻回了亲人,正接风洗尘。

    一人喝道:“今日算你运气好,小侯爷不计前嫌,向大将军要了你,你不用去死,还不快谢恩。”听声音应该是那个汪贺。

    他扯下她的眼巾,解了绳子,将她往赵岐坐下一丢。

    一屋子男子,说些浑话才显得亲热:“这个小阉人倒是细皮嫩肉的很。”

    鹤望调笑完,回了主坐一旁立着,妙仪侧着身,听见主坐上的人道:“岐儿,你这一路过来用的什么通关文牒,我竟是丝毫查不到你的踪迹。”

    赵岐道:“并未用文牒,用的寿安公主的私令,也不需留下文书,便是如公主亲临,一般无二。”

    “哦”,坐上人应了一声,饶有兴致,鹤望与松年对视一眼,似有意会,果真听见赵衍道:“过来。”

    起先赵岐以为是在叫他,又看见赵衍目光直直地望着跪在他跟前的人,忙道:“二叔,你应了我的。”

    赵衍放下酒杯,他今日寻回了侄儿,破例用了两杯,此刻微醺,心情正好:“答应你的事自不会忘,但凡是讲究你情我愿。你愿意,却没有问过人家呢。”

    鹤望见那小内臣跪在地上不打算动,三两步过去又将他拎到赵衍身旁。

    妙仪全身湿透,一节细细的脖颈冻得青白。

    赵衍道:“给这位小内臣倒杯酒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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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春衫(四) 一片闲心对落花(芦苇芭蕉)|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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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春衫(四)

    妙仪伸手就把鹤望端来的酒盏打翻在地,如今她死生不计,何必再委屈了自己。

    众人一惊,去看赵衍,见他脸色如常,带着惯有的三两分笑意,抬手独自饮了一盏,才道:“不喝也罢,我侄儿说你素日待他不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