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大宋小宅门 > 分卷阅读21
    里哪个没有九曲的肠子,哪个听不出二公子话下的冷意,都在心里更加痛恨提起这件事的那个缺心眼。

    而那个缺心眼此时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缺心眼,忽然紧紧闭着嘴巴不说了,竟然没有再去追问人家为什么要把画收回。

    “二公子的字当然好啦!那时情景怕不是洛阳纸贵!我记得方才公子献出的那柄血如意,就是一个富商为了求得沈公子的字,而花重金命人打造出来孝敬沈公子的!”

    这个哈哈打过去,这些人都是油滑多年的老世故,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再僵的气氛都能救活了。当即有人把话题带开,“沈公子大才,早年有幸拜读了《京华赋》,篇中论及国体民生,实乃奇文,无怪在当年能引得龙心大悦。”

    龙心大悦这是真的,有些朝中老人知道的内幕消息,皇帝当时还打算封十四岁的沈洵官职,让他上朝议事,后来不知经谁人劝谏,才放弃了想法。

    不过自那之后,连带的沈东岩在朝上也多了很多权力,他说的话突然就会很得皇帝的耳朵。爱屋及乌,其他人自是羡慕不来的。

    众人都认为淳熙六年是个多事之秋,也因为沈洵的事,和年家的变故几乎发生在一前一后,因此也更加深了所有人对它的记忆。一朝富贵终做了土,也有其中一部分大臣寒了心。

    沈家与年家是何等千丝万缕,但沈家并未因为此受到任何牵连,许多人都说沈家的圣宠实在优渥,简直无人出其右。

    “虽说沈家一点事是没有,但沈家二公子,毕竟与年家的女儿情意深厚啊!从《琼花少女图》就可见一斑。”

    “二公子此后消沉,只怕除了断腿,还有也因为此吧……”

    “天妒奇才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遭受变故呢?”

    那些人议论完了,满足了。擦擦嘴,又开始对美味佳肴大动食指。

    酒过三巡,有人终于耐不住慨叹道:“年家女儿啊,当年我那小叔子爱赏玩字画,我见过一次,虽然彼时年幼,但沈公子画得传神,只透着股灵气逼人,国色天香,委实不俗,观之难忘。”

    还有质疑的声音:“年家那小姐,那时候毕竟只是个女童啊。”

    “那时候沈公子亦是堪堪少年时,若是一般女子,也不能让沈公子这么怀念了……”

    气氛如此不寻常,那些笑着的有多少是在真正地喝酒,或是不过借酒杯遮挡他们变化万千的神色。

    花期隐隐不安起来,今天发生的事还是超出了她们几个的预料,她看着沈洵,甚至开始担心坚持让沈洵出来是个错误。

    沈洵朝她笑了笑,极温柔极温暖。这种暖意使得花期鼻子不由自主一酸,忽然就有一种感觉,今日满堂皆是锦衣华服的男子,唯有她眼前的这一个,才是真正的贵公子。

    花期愈加低眉顺眼目不斜视,只望不给他带来哪怕一丝的麻烦,连她都会觉得不忍心。

    而人们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热闹,之后的那支梅花令,整一晚都没再在沈洵桌上出现过了。

    而东府的院内,月凉如水,几个人趴在暖榻上面。阿久晃着腿,舒服得眼都眯起来了:“其实素锦姐姐今天完全可以跟公子去的,反正花期都把脸遮着呢,即使她去也没什么。”

    荔儿看了看旁边的素锦,嘿嘿两声:“姐姐说累了,不是不想见生人吗?公子似乎也不忍让姐姐辛苦。”

    素锦看这俩你一言我一语,干脆把花生拿过来自己吃:“花期进府最长,见过的事也多,今晚她跟去是最合适的。”

    阿久自己管火炭,早把底下烧得滚热热的,拥着被子还在乐:“不去也挺好嘛,花期和公子现在,肯定没有咱们暖和。”

    她笑得实在太贼,哪儿还有下午急切盼望沈洵出去的样子。素锦都看不过去了,笑着塞了一大把花生到她嘴里。阿久哪里肯依,荔儿也咯咯笑着伸手来抢吃的。

    就在几个姑娘即将爬起来,胡闹一通的时候,三个人耳边不约而同都清清楚楚听到了笑声。

    还是个男人的笑声。

    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忽然都不作声了。

    须臾之间,那声音已经堂而皇之,走进了院子的大门,大模大样地往里来。

    虽然荔儿她们没准备灯火,但隐约看到来人那傲人的身高,就知道进来的真是一个大老爷们。

    三个姑娘一骨碌都爬起来,戒备的目光紧盯来人。

    “雕花酒,芙蓉有,美人儿腰肢细如柳……”那人摇摇晃晃,一点也没有自觉地过来了。

    听他吐的这些词就不像正经的人,面对如此登徒子,阿久忍无可忍,一声狮吼冲出口:“站住!你什么人?”

    那人本来脚步就歪来歪去,怒喝一响起,他居然差点就栽倒一旁了。看着滑稽又有些狼狈,然后才睁起一双惺忪的眼,像是开始打量眼前的一切。

    阿久两手叉腰,瞪着这个简直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东府,污染了地界的人。

    那人从她配饰上似乎认出是个丫鬟,他缓缓地笑了,这会儿距离近了,阿久首先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虽然不浓重,淡淡的气味,还是惹起了阿久反感。

    耍浑的男人可恨,喝酒耍浑的更讨厌。

    那人把手里扇子一挥,轻佻笑道:“我想找你们家主子。”

    阿久哪里还会跟他好声气,根本连听都不曾仔细听他说话,张口就道:“这儿没你要找的人,赶紧走吧你。”

    荔儿倒是打量了那人几眼,看他从头到脚的衣袍宽宽大大的,具体也看不清样子,只那袖子一甩,仿佛还能飘起来一般宽松,风度翩翩,却因为太“风”度了,站他近点都被扇冷了。

    荔儿将信将疑地说:“你莫不是想去前头庆贺晚宴的吧,走错方向了,你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