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我夫君他是败家子 > 分卷阅读5
    />  画画那事儿,被阮阮埋在了心底,如此在惶恐中过了月余,并未听那曹小将军问过来,她才稍稍放宽心。

    阮阮想,以那百里阎魔的猖狂劲儿,必定是个粗糙练兵的,哪里有那闲情去翻佛经?

    思及此,在夕阳淡黄色霞光照耀下的阮阮又想,说不定那糙汉子会念着太后恩宠,将那佛经用香火供奉起来也说不定。

    想到他竟然供奉她画的胖猪,阮阮偷乐,忍俊不禁。

    此小插曲搁浅不提,景尚服生母病逝,周太后恩准,许了她半月的假,回家奔丧。

    周太后性子冷,身边伺候的人不多。景尚服一离开,贴身伺候的任务便交到了阮阮身上。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阮阮察言观色,牢牢记住了周太后的喜好,凡事不需吩咐,只一个眼神,她便知周太后心思。

    天空中响了第一声春雷后,便开始了淅淅沥沥的大雨。春困秋乏夏打盹,刚用过晚膳,周太后便觉着乏了。

    阮阮伺候她睡下,可谁知没多久,深青色床幔中便传来一声尖叫,“光儿,别走。”

    声音凄惨,惊惧中夹杂着多日压抑的悲伤,这样子的梦魇,阮阮似曾相识。

    曾经,小娘在睡梦中,也这样呼唤过父亲,可纵是小娘情深,但父亲却始终没有暖心回应。

    阮阮闻声,立马掀开帘子入内,低声询问,“太后可是梦魇了?”

    帘内人已从睡梦中醒来,脸上尤带泪痕,只轻抬眼皮道了句:“是阮阮啊。”

    阮阮低应,“是奴。”

    周太后嗯了一声,复又转身面向床内而卧,再无它话。

    黑夜安宁,木窗外是远远近近的雨声,阮阮悄然退出床幔外,只听得帐内传来幽幽的叹息声。

    阮阮屏住呼吸,心悬了一夜。

    光儿?

    崇光帝?

    阮阮想起自她进福德殿,便从未见到过宫人们口中所说的天下的主子,官家。

    在民间,为人子女,尚且要晨昏定省,而为何本该是天下表率的今上,却从不见来瞧生母?

    阮阮心中存疑,先皇薨逝,父死子继,太后不曾垂帘听政,更不曾干预朝事,为何官家如此冷血寡情,连最基本的天伦之乐都不给生母?

    阮阮不由开始心疼,这个整日以抄经念佛度日的老人。

    翌日清晨,阮阮顶着黑眼圈恭敬伺候周太后洗漱,恰好司饰过来给她梳头,往日梳头这事儿都是景尚服做的,但她不在,便由司饰临时顶替。

    司饰四十来岁,喜欢说恭维的话。太后一夜未眠,阮阮知晓,故而在司饰给周太后梳头时,忙放下手中活计静立于她身侧,生怕她一时聒噪惹周太后不悦。

    “这孩子,今儿这是怎么了?”司饰帮太后将长发散下,笑盈盈睨阮阮一眼。

    阮阮淡淡微笑,装作一脸佩服,“奴在偷偷学艺……只可惜自己太笨了……”

    爽朗笑声从司饰口中传出,阮阮附和着笑,目光瞥见木梳上夹着的一根白发,忙用手抹下,藏于手中,又将手负于身后。

    周太后从镜中瞥见身后人的动作,眸光略頓,指着桌子上的红豆羹对阮阮道:“阮丫头,去把那碗羹给喝了,小脸儿蜡黄蜡黄的,不好看,去补补。”

    红豆羹,豆沙糯,羹汤甜,入口酥软,阮阮当然喜欢。

    可是,从小阮阮便明白,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人总要会控制自己的欲望,不该是自己的,就不要去动想要的念头。

    毕竟,动了心,得不到,伤的反而是自己。

    比如说感情。

    小娘喜欢父亲,可是父亲十天半月都不去她屋里一次。太后喜欢今上陪她,可是今上却从不来福德殿。

    阮阮摇头,“那是太后娘娘的,奴不吃。”

    “你这孩子。”周太后语调温和,“人老了,有白发正常,难为你有这份心,不想让哀家看见,怕哀家伤心。”

    周太后说得惆怅,阮阮闻言却是鼻头一酸。

    她明白,若是褪去太后身上荣耀,她也不过是一个寻常母亲。

    “哀家还记得,那年官家才十岁,有一次也是如此,看到我有一根白发,立马将白发藏到他手心里,就是怕我伤心。”周太后叹了口气。

    “太后娘娘……”阮阮明白,提到今上,太后的伤心事儿便又被勾起了。

    “那时候,官家还日日跟在哀家身后,像个小跟屁虫。”沉溺于往事,周太后笑,“你们知道官家说得最好笑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阮阮摇头。

    周太后继续道:“那时哀家和官家说,哀家总会有老的这一天,白发满头,在所难免。可是官家说,大娘娘,我不要你老……”

    太后轻笑,而后陷入无限怅惘。阮阮闻言,想起昨夜太后的梦魇,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

    好在,就在这时,景尚服回来了,阮阮在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奴也是不要太后您老的,太后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