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你,若是不嫌弃,你可称呼我为母亲。”
封珩:“……”
他沉默片刻,声音闷闷道:“姐姐。”
云杪扯了扯嘴角:“姐姐也好,也好。”
果真便宜是不好占的。
傍晚,几个家丁围在一起,云杪的贴身丫鬟咸清给他们每人分了不少银两。
她道:“今日做得不错,日后凡事听小娘子的,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几个大汉喜滋滋地点了点头。
——
命格星君的法子确是好用,前两日还见封珩在云府待不下去的模样,今日不过吩咐几个家丁说了几句话便好了,也乖乖吃药了。
夜里云杪和封珩在一张桌上用饭。
封珩挑位置时离云杪远远的。
云杪嘴角微抽。难不成他怕她么?
封珩落座,看着满桌的热饭热菜鼻子酸了一下。
云杪注意到封珩眼里闪着些水光,内心一惊。
这是哪盘子菜不合他的心意了?
是那盘胭脂鹅脯还是那盘烧鸡。
定是那盘烧鸡了,她早就看见那盘烧鸡都黑了。
她放下筷子:“咸清,烧鸡端走。”
她不喜吃烧鸡。封珩默默地想。
封珩并不怎么欢喜,云杪又吩咐道:“咸清,鸡髓笋也端走。”
她不喜吃鸡髓笋。封珩又默默地想。
云杪:“咸清,胡羹端走。”
云杪:“咸清,醋鱼端走。”
云杪:“咸清……”
封珩的眉头微皱。她如此挑食么?
云杪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孩子究竟喜欢吃什么。
她起身夹了块鹅脯放到封珩碗里:“这鹅脯确实美味,你尝过便知。”
封珩往后躲了一下,神色竟有些羞怯。
云杪忽觉鄙夷,昨日都能拿刀抵在她脖子上,何故今日又做这般羞怯的模样。
命格星君说,要同这孩子多亲近些,感情深了日后天宫相见他定不会与她计较。
实话说云杪不怎么想和封珩亲近,这让她有些头疼。
用过饭回屋的路上,云杪和封珩并排走在一起。
封珩前些年吃不好穿不暖,身材瘦小,如今也不过在云杪小腰处。
走着走着,忽一只温和的手拉住了云杪的右手。
云杪一愣,垂眸,封珩也愣了一下,继而又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她的手,脸红扑扑的,倒是十分可爱。
云杪稍加思索,又握住了封珩的手,笑得一脸慈祥。
天上有些轻飘着的浮云,朦胧虚幻。
云杪想起她大约几千岁时也这样牵过一个小孩,那日她在天边的云海织布云霞,那小孩贪玩在云海里迷了路,她牵着他走出去,将他送回了重华宫。
是九神子容辰。
前些年云杪还见过他。
是在众神子华泽山修学回天宫的盛宴上。
天宫的盛宴大多华而不实,无非是赏赏歌舞,诸位仙家互相吹捧几句。
那日她小酌一杯,早早地离了宴,却在路上遇到了容辰。
他已变得神姿高彻,眉眼灼灼。
她此时也想不起他的模样,只记得当日瞧着着实惊艳。
那时她瞥到他腰上挂着的神玉,知晓在自己面前的是位神子,却实在不知究竟是哪位神子,只得低头示意。
经过他身旁时,他却开了口:“姐姐这便忘了我?”
她想了好些时候,带着疑惑反问道:“是九神子容辰?”
容辰轻轻笑了,下一刻利落地将云杪的披帛截了一段慢悠悠地系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他俯首到云杪耳边低声道:“知晓你记不清旁人的脸,日后看到这腰带,便知是我。”
☆、第四章(修)
云杪尚且搞不懂他这番作为是为何,第二日天宫便尽是自己和容辰的风流韵事。
譬如云杪仙与九神子幽会,竟将自己的披帛撕裂了,还挂在九神子腰上呢。
譬如九神子和云杪仙早就定了终身。
这些话说完必定会加几声意味深长的笑。
天宫的神仙大多无所事事,一件小事都能传得沸沸扬扬。
就连她最亲近的花神南祝都特意来绛云殿找她,摸了摸她的披帛称赞道:“好一抹桃花色。”
末了又笑:“你迟早栽在那小子手里。”
南祝那么大年纪了还信这些,她觉得真真是世风日下。
封珩抬头瞧着云杪变幻莫测的表情捏了捏自己的衣角。
他轻轻道:“……姐姐?我到了。”
云杪的思绪被拉回来,封珩那声姐姐莫名与印象中容辰的那声姐姐重合,硬是叫得她浑身一抖。
她笑笑,松了手:“回吧。”
手上柔和的触感蓦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