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小蓝一下子清醒。
是大黄,它回来了。
屏住呼吸, 俞小蓝试探地喊了一声:“大黄?”
大门外紧接着传来几声熟悉的“呜呜”声。
她放下心来, 是大黄。
她不敢大意,仍是拿了砍刀,放开房门,再打开大门, 大黄飞快的摇着尾巴跑进来。
亲热地围着她绕圈, 然后奔向水井边, 闷头喝瓦盆里的水。
在外面躲了一天,它渴坏了。
俞小蓝丢给大黄一个窝窝头,回身将院门关上。
静谧的夜里, 她忽然听见附近有急促地呼吸声。
她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 大门旁边, 倚墙坐着一个人。
那人垂着头,呼吸粗重急促。
俞小蓝被吓得不轻,她赶紧跑回屋里拿出手电筒,一照,居然是张玉民。
这人晚上不回家怎么会在这里?
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俞小蓝大着胆子伸手推他:“张玉民……”
手一碰到他的胳膊,才觉得他身上的温度烫人。
这肯定不是睡着, 生病无疑了。
她再次拉他的胳膊。说:“张玉民,快醒醒,你怎么跑这来了?”
张玉民身子一歪,就要扑到地上。情急之下,俞小蓝一把捞起他。
这时伴着刺目的亮光,赵大宝拿着手电怪叫着说:“好啊,让我抓住了吧?俞小蓝,你作风不正,半夜跟男人约会,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俞小蓝抬手挡住光线,赵大宝脸色发红,两眼兴奋得发光,令人作呕。
她没好气地说:“你瞎了吗?张玉民昏迷了。再不把他送医院去,出了事你兜不起。”
这话不像作假。
赵大宝探身一看,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顾不得捉奸了,立即背着张玉民,让俞小蓝帮忙扶着,往卫生室赶。
张玉民一米八的大个子,压得赵大宝龇牙咧嘴。
到了卫生室,赤脚大夫只看了一眼,就让他们赶紧找车往县医院送,说这人酒精过敏,再晚一会,会有生命危险。
赵大宝吓个半死,跑出去找车了。
他恨恨地想,见鬼了,本来诬陷他俩有一腿,朝俞小蓝泼脏水。可是这会张玉民昏迷,还泼个屁的脏水。
白瞎了他张罗的好酒好菜。
俞小蓝扶着张玉民坐在椅子上,接过大夫递过来的水,喂给他喝。
他紧皱着眉头,咬着牙,神情非常痛苦。
俞小蓝低声说:“喝点水吧,能好受一点。”
他似乎短暂地清醒了一点,抬眼看了俞小蓝一眼,喝了一口水,又昏迷过去。
赵大宝的车终于找来,几个人将张玉民抬上车厢。
俞小蓝本来想避嫌回家去,可是张玉民无意识地紧紧抓着她的衣服不放,呼吸更加急促。
人在危急时刻,是没有理智可讲的,张玉民昏沉沉之间感觉,若是松开她,自己可能会活不下去。
俞小蓝只得跟着去了医院。
急诊洗胃,入院观察,折腾到半夜。
张玉民打着点滴,终于沉沉睡去,赵大宝等人悄没声的离开了。
这个鳖孙怕担责任,溜了。
俞小蓝也想离开,可是打点滴不能离开人,这个年代的医械还很落后,血管进了空气,会要命的。
她只能咬牙撑着,看着张玉民打点滴。
等三大瓶药水都滴完,天边隐隐露出一点白光。
张玉民终于醒过来。
他脸色不再发红,苍白得吓人。
他抬眼,护士正在给他拔针,床边的人站在一旁,脸上满是疲惫。
他心里暖融融地。手指动了动,静静地看着她。
昨夜里他昏昏沉沉,但意识一直都在,他清楚地记得他趴在她怀里,被喂了一杯水。
也记得洗胃出来,她关切的眼神。
他抬手盖住眼睛,疲倦地闭上眼,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智下来。
可是这难得的相处,他又不忍虚度。
见他醒了,俞小蓝松了口气。
终于解脱了。
她抬眼,看见张玉民黑黢黢的眼神。
天快亮了。
她揉一把脸,跟张玉民说:“好点了吧?那我回去了。”
张玉民苍白着脸,点点头,却在她转身时说:“能给我倒杯水吗?我渴。”
俞小蓝懊恼自己粗心,赶紧出去买了热水瓶跟杯子,给他打了热水,倒了一杯子放在桌上。
也许他真的渴得厉害,等不及水凉就伸手去够水杯。
俞小蓝怕烫着他,拿过来递给他。
他接过来,垂着眼睛小口的喝。
俞小蓝直起腰,皱眉看着他头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人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