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说,“咱们从城中心的石头牌坊开始找,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先找到的人就用口哨通风。”
众人会意,一起骑到石头牌坊处,便四散而去。
“能找到死的活的?”朝东走的姜黄和朝南走的九公子同行了几步,赶紧不失时机地问道。
“如果够快,会是活的……”九公子淡淡地说。
朝西走的斑蝥刚行出两个路口,就察觉街角处两个沿着墙角的男人甚是可疑,其中一个身着煤灰色长袍,矮个敦实,另一个穿着灰色短袍,身材瘦削。他策马紧走两步,欲行到这两人身前回头看个究竟。
哪知就在他回头的瞬间,突然寒光一闪间,灰色短袍手起刀落,矮个男人骤然倒在了血泊中。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只是斑蝥眨眼的功夫。
街上的行人反应过来,开始有人尖叫、围观。灰衣男人扭头望了斑蝥一眼,随即转身消失在了街转角,鬼魅一般。
斑蝥翻身下马,拨开人群冲了过去。
九公子和姜黄同时策马赶到,斑蝥正蹲在人群中间给煤灰色长袍止血,双手间尽是鲜血。
煤灰色长袍仰面躺在地上,双目圆睁,身下的鲜血汩汩流出,皮肤变得惨白,眉间那颗痣红的触目惊心。探探鼻息,已然断绝。
斑蝥冲他们摇摇头,一脸懊恼。
退出人群之外,和刚刚赶到的白果打了照面。九公子对他使了眼色,他会意地挤进人群里仔细端详着灰色长袍的脸。
“这些都是在红痣身上找到的。”
鹦鹉洲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二楼包房里,斑蝥压低声音,从衣袋里取出几样什物,摆在众人面前的圆桌上。他动作奇快,以帮助 “伤者”止血为由,众目睽睽之下就摸遍了煤灰长袍的口袋。
一小块粗制犀牛皮、一对狼牙、一只拇指一般大小粗细的水晶瓶,瓶内盛着淡绿色的液体……最后是一根象牙耳挖。
“你是说,杀红痣的人看到了你?”九公子捻起那块粗制犀牛皮,反过来看着皮子背面印着的怪异文字。
斑蝥点点头,一脸遗憾:“若是我能再快一步……”
九公子冲他摆摆手:“若是你快上一步,只怕也成了这灰衣人的刀下鬼。他这次在你面前突然出手,说明他们已经知晓我们的动向,若是在僻静处,他要杀的人就不是红痣,而是你了。”
“接下要怎么办?”姜黄问道。
“去红痣的藏身之所探探究竟。”九公子看着那枚象牙耳挖说道。
为了避人耳目,九公子一行四人并未骑马。他们依次走出酒馆,互相之间并不搭腔,分头朝红痣遇害的街角走去。
这四人,装束并不相同:九公子一身藏蓝长袍,中原纨绔子弟的打扮;姜黄原色粗布衣服,腰间系着褐色粗布带子,看上去像个屠夫;白果白衫白裤似个教书先生;斑蝥黑色短衣,与当地市井小民并无二致。
前后散落地走在街上,并不会有人把他们四人联系在一起。
红痣遇害的街角有一家布坊。已经开门营业,各类女子络绎不绝,看样子并未受到清晨突发命案的影响。
布坊对面是一家染坊,门口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染缸。
九公子展开折扇,佯装闲逛的样子,目光仔细巡视了布坊和染坊,并未停下脚步。
他沿街转到染坊后身,看到一间简陋的医馆,医馆后身是一间荒芜的园子,这才停下。
“哎呦,我肚子疼!”斑蝥读懂九公子的眼色,抱着肚子走进了医馆。
其余三人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便纵身一跃,翻过砖墙,来到医馆后院。
医馆里只有一位耄耋老医,眼睛已经不甚清明,他招呼斑蝥上前,动作迟缓地给他号脉。
“九公子,应该就是这里了。”
别看街面上只是一间小房做门市,后院却是大的很。院中荒草已经有半人多高,一看便是长久无人打理。院中有一眼古井,井沿长满青苔,有几处有被人踏过的痕迹。
几个厢房都房门紧闭,唯独东厢房落了锁。那锁是铜制,长了点点的铜绿。
九公子上前,掂起锁一看,锁眼竟然是象牙制成。他掏出斑蝥从红痣身上摸出的象牙耳挖,插进锁孔,轻轻一推……
“嗒”的一声,锁便开了。
留了姜黄在门外放哨,九公子和白果矮身走进低矮的东厢房。
这东厢房里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柜并无他物。
打开柜子,饶是心中早有准备,九公子还是吃了一惊。
柜里有四层隔断,排满了大大小小的透明水晶瓶、各色琉璃瓶,其中浸着各类器官:耳朵、眼球、手掌、心脏、子宫……不一而足,柜子最下层那两个最大的瓶里,竟然分别浸着两个一大一小两个完整的胚胎。
“这些芜郎,真是可恨!”姜黄看到柜中所存物品,用力攥起了拳头。
他大力掀开床板,不出所料,下面是一个和床一般大小的储物空间,象牙、犀牛角、虎豹熊皮把这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