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咦,我拿错杯子了?”
容泽猛地从佛经中抬起头,略带紧张地看向清妧,看到对方一脸促狭的表情和他身前未曾移动的茶杯,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了,警告地瞥了清妧一眼,然后重新看向自己的佛经。
只是这一次,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清妧捧着茶杯偷乐,乐着乐着竟发现,容泽的耳朵不知什么时候红了。
阳光透过杏色的窗纱打进马车内,渲染出一片闲适温馨。而姿容胜雪的美人在此种环境下耳根微红,更为车内环境添上了几许桃园春色。
清妧自然懂得见好就收——逼得太紧把美人逼下马车可就不好了。
她拿起一块圆形的白色糕点来咬了一口,发觉是她不爱吃的杏仁酥便又放到一边,继续拿了一块芙蓉糕来吃。
容泽这人每每用话将人逼退千里,可你若能无视他这些虚张声势,便可以发现这人其实比谁都好相处。
清妧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地跑到他的马车里刷存在感。当然,那已经微微变色的落情簪也给了她不少底气。
因着来接二人的使臣与侍从皆是普通凡人,因此路上走得十分缓慢,二人要甩开众人独自御剑也不太可能,因此清妧每天都在马车上吃了睡睡了吃。
容泽自是不可能陪她聊天解闷,他每日都捧着不同的书一个人读得十分专注。后来清妧憋得不行了,便不时坐到马车门口,与那个俊俏的年轻侍从聊天。
那小侍从似是刚入这行没多久,动不动就因为不懂规矩被带队的使臣数落,清妧碰见便帮他拦了几次,那使臣一脸深意地看她几眼,便作罢走开了。
小侍从冲着使臣离去的背影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倒让清妧很是新鲜。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小侍从拽着缰绳,看着倒也规矩,只是骨子里似乎总散发着一股不羁的味道:“蒋、回公主,蒋也。”
“蒋也……”蒋姓似乎是楚都贵族,行为乖张些也说得过去,清妧点点头,“我就叫你小蒋吧。”
蒋也看起来有些不太乐意:“公主你、您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前面加个‘小’做什么?”
清妧望着他那张可爱又俊朗的娃娃脸:“因为你比我小啊。”
蒋也马上反驳:“谁说的?”
清妧:“我看出来的。”
蒋也有些不服地往车门上一靠,径直问:“你多大了?”
清妧顿了顿,然后道:“十七。”
蒋也马上道:“我十八,我比你大。”
清妧:“……”我看起来像是傻的吗?
她微笑道:“小蒋。”
蒋也挺起小胸脯如同一只战斗的公鸡:“说了我比较大!”
清妧的笑容中多了一丝成年人的残忍:“我是公主,小蒋。”
蒋也:“……”
几分气闷让少年人精巧的脸更加生动鲜活,清妧笑眯眯摸摸少年的头,转身进了马车。
容泽无意间抬头,恰好看见她笑容满面地从马车外进来的样子。他虽不曾故意去听,但仅仅隔着一扇车门,清妧与蒋也的对话清清楚楚落到他耳中。
这次无聊没有实质内容的对话,竟能让她笑得这么开心?
在清妧的视线扫过来之前,他迅速将目光收了回来。
清妧看着安静漂亮如同玉人容泽,忍不住开口问:“师叔,整日看书多累啊,不如我们来手谈几局?”
虽然问出了口,但她知道容泽肯定会像以往那般拒绝,因此也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待她坐定之后,却听到对面传来容泽低沉清冷的声音。
“可。”
第10章 他出手了
清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抬头看容泽,对方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一双冷玉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仿佛不寻常的那个人是清妧。
她眨眨眼,虽然不知道容泽为什么突然这么“热情”,却知道赶紧抓住这个机会,从方桌底下的格子里拿出白玉棋盘,摆在两人中间。
有了围棋,马车上的时间终于好过许多。
清妧本想着以她在仙界万年蹉跎出来的棋艺,想必要小心翼翼、不动声色地让着容泽才行,没想到她偷偷让了两子之后,竟差点被容泽杀得片甲不留。
——她努力挽救,也只是没有“片甲不留”而已。
容泽还少有地夸了她一句:“棋艺不错。”
清妧:“……”
这是对她神格的侮辱!
她收敛心神,认认真真与容泽在棋盘上博弈,发现容泽的棋艺确实精妙,不显山,不露水,却能沉稳地掌控整个棋盘上的局势。
而另一边,容泽也对清妧有了新的认识。
她性子跳脱,容泽本以为她没什么耐心好生钻研,结果发现,清妧的大胆背后全都暗藏着缜密的思考。
他落下一子,望着对面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