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的都已说出来,他只好紧急掉头,“但是红薯干是什么人间至宝!晒干了的红薯还是红薯吗?那是去除糟粕后的精华,是进化了的究极形态!”

    清妧错愕地看着蒋也眼睛里陡然迸发的亮光,一时竟拿不准这小狼妖是口味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只能呆呆把布包往前一送:“那你多吃点?”

    蒋也瞥她一眼,露出一个做作而嗔怪的笑容。

    “你不是很喜欢吃吗?给我一块就好了。”

    蒋也伸手掀开布包,还没等拿,便听另一侧车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

    寒着脸的容泽探出身来,径直拿走两人眼前的布包:“本尊饿了。”

    说完,便毫不留恋转身又进了马车。

    清妧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又看看眼前愣愣眨眼的蒋也,拍拍他的肩膀道:“莫慌,到了下个城镇,我买别的究极形态给你吃。”

    她回到车内,望着慢条斯理吃红薯干的容泽,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师叔,吃醋了?”

    容泽的手微顿,然后若无其事拿起红薯干送到嘴边:“本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明吃的是最接地气的红薯干,到他这里却仿佛成了仙界的灵芝仙草,吃得优雅又漂亮。可清妧却知道,容泽此刻的心乱了。

    他这人本没什么架子,却在每次心虚时,装模作样地自称什么“本尊”。

    清妧坐到他同侧,也拿起一块红薯干:“那师叔何至于如此小气,连块红薯干都不分给车外辛苦的小护卫?”

    “……他们自有吃食。”

    清妧点点头,像是赞同道:“这样啊,但师侄还有一事不解。”

    容泽见她这副狡黠的样子,咽下口中的红薯干,又拿布巾擦干净手才道:“何事?”

    “不知师叔在梦中为何要亲吻师侄,醒了之后又只字不提,是准备赖账吗?”

    少女的嗓音轻轻柔柔,却宛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在容泽耳边,将他炸得大脑空白,神思不属。

    他僵坐片刻,待车厢中完全安静下来,再次举起手中书册,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清妧:“师叔的书拿反了。”

    容泽的手下意识一动,却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拿反。他转头冷冷望向清妧,却撞见对方如春日桃花般醉人的眼睛里。

    心跳似乎都停滞了一拍。

    容泽立刻找回理智,试图以冷漠冻结清妧的热情:“有些不该有的梦,还是忘了为好,把自己的梦强加到别人身上更是要不得,师侄可懂?”

    装聋无用,只能装傻,再加倒打一耙。

    清妧看看容泽理智气壮的脸,眉尾稍稍一挑,都被他气笑了。

    “师叔也知道,”她从储物袋里拿出坤镜,摩挲着坤镜上的纹路,“灵犀镜可以连接两人的神识。”

    容泽看着坤镜,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安逸村的那个晚上,我担心师叔的情况,用坤镜感应过你那边的情况,不成想……却误入了师叔的梦中。”

    她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表情:“我无意窥探师叔梦境,可是师叔灵府强大,我无法自由来去,只能继续待在梦中。所幸在梦境的最后,我见到了如今的师叔。”

    “师叔缓缓走近我,捏住我的下巴,”她起身靠近,将容泽堵在身体与马车中间,“亲了我一口。”

    她抬头,双唇贴上容泽的,轻触即分,只余一阵幽香。

    “就像这样……师叔,都不记得了?”

    马车碾过碎石,冷不丁晃了一下,让车厢内这暧昧涌动的气氛也生出一丝涟漪。

    清妧大半个身子悬空,一个没防备便摔了下去,顿时强势全无,差点跌下座位,却又马上被搂入漫着雪松气息的怀中。

    容泽紧紧掐着她的腰肢,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如此胆大妄为,便是读了那许多的佛经道经教的吗?”

    “师叔,跟着自己的心走,哪里就胆大妄为了?”

    容泽心中凄惨一笑——跟着自己的心走,对他来说便已经胆大妄为了。

    他拥着清妧,像是雪地里徒手捧着一把火种,珍贵,温暖,却也将他的手灼得疼痛无比,迟早将他烧成灰烬。

    清妧反手搂住容泽,让两人都更舒服一点,缓缓道:“在你梦里看着那个小男孩时,我便想这么做了,可惜梦里我触碰不到他,在外面补上可以吗?”

    容泽微微一愣,半晌才问:“你……不怕?”

    “怕什么?”清妧疑惑。

    自然是怕那令人窒息的黑暗,那疯子般的偏执,还有那……几不可改的命数。

    清妧很快反应过来,试探着道:“你觉得……我在意那段过往,会因为那段过往而远离你?”

    容泽略微僵硬的身体给了她答案。

    清妧沉默片刻,将头深深埋入容泽怀中:“父母和出身都不由你自己选择,真正在意你的人,只会心疼你……”

    这把火种,恐怕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