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渭北春天树 > 分卷阅读10
    么,病大病小我心底也清楚,你们倒是一个个的劝慰我,就怕是要不中用了。”她说着就要流下泪来,又不肯让长留看她这副模样,拿帕儿掩住眼不说话。

    陆明月看着她心里急,忙道:“这就是我不对了,好好的又招惹了你伤心。”她宽慰着李娘子,“想那么多做甚么,白煎熬了自己,你往好处想想,这家里家外都有人照应着,你只管吃好睡好就行了,别的不说,你就想着长留,乖巧懂事,书念的又好,日后定然登科中举,你还得看着他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呢。”

    李娘子呐呐的拭去眼泪:“你倒是惯会哄人的。”

    陆明月笑道:“我们走着瞧,看看我说的能不能成真。”她亲热挽李娘子去胡床上坐:“上月闲着,在家做了几套冥衣靴鞋,你挑着合适的拿。”

    “难为你费心费力。”李娘子抱过陆明月竹篮,里头都是各色纸衣冥钱,冠带衣履,五色彩衣,房舍车马,无一不精。

    “这甘州城里,没人比的过你手巧。”李娘子赞叹道,“明明是纸糊的,倒显得比真的还真。”

    “凑合能用罢了。”陆明月微微一笑,低头喝茶:“我娘的手艺,我也只学了个七八分。”

    陆明月岔开话题:“年节里,李渭能回来么?”

    “他说回来的。”李娘子斟茶,“赫连二叔也一同去了,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不曾?”

    “不回来倒好了...”陆明月皱着眉,低声嘟囔,“这人讨厌的紧。”

    “赫连二叔可一直把嘉言当亲生儿子看待。”李娘子道,“你独自一人带着孩子,难免吃力,有叔叔帮衬着,总能松快些。”

    陆明月冷哼:“嘉言不学好,光学不知从那旮旯里冒出来的叔叔样,整日里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我天天见他就愁的慌。”

    两人说了好一会话,屋外阴沉沉的好似要下起雨来,陆明月辞别李娘子往家里去。

    狗儿躺在李娘子脚下,李娘子有些头晕,布巾慢腾腾的擦拭灵位,那是她的爹娘,李老爹和金氏的神牌,长留连着唤了几声娘才把她拉回来。

    “娘亲,你怎么了?”

    她笑着摇摇头:“爹爹不在,今年你来烧寒衣好不好?”

    雨迟迟未下,傍晚时分簌簌的雪粒子铺天盖地打下来,敲在屋瓦上,砸在窗纸上,落在行人肩头衣袖,雪越来越密,天地白茫茫一片。

    这是烧寒衣的时辰,纸衣冥钱都拢在檐下,长留擎着烛点燃了,火苗剥剥的爬在彩纸上,袅袅青烟顷刻散在雪天中。

    春天身前身后都缠着药布,痛的地方也不知有几处,这伤实在难养,胸前断骨,后背刀伤,躺也不是,卧也不是,翻身换药都是难事,她行动不便,就不肯多喝汤药,天气一天天的冷,一日有半日是昏睡着的,也庆幸天冷,伤口恢复的慢些,却不至于溃烂化脓。

    赵大娘每次换药少不得啧啧叹气,这一身细皮嫩肉,还不知得留下多少瘢痕。

    “西市康娘子店中有玉屑膏,听说抹上就能祛疤,明日市集,让赵大娘去买一盒来。”李娘子坐在榻边安抚着春天,“别担心,总能好的。”

    春天刚换完药,痛出了满头冷汗,灰白的唇一丝血色也无,尤强笑道:“不碍事,我也不爱抹这些,小的时候贪玩,磕碰出血了,爹娘也没在意过,现在膝头还几块疤在呢。”

    “可怜你小小年纪...就要吃这些苦头...”李娘子掩唇咳道,“又是举目无亲,这可如何是好。”

    春天忍痛握住李娘子的手,笑道:“看见娘子,倒像是见着亲人一般,也不觉得难过了。”

    一位俏生生的姑娘端着个水盆儿进门来,一双丹凤眼,两个酒窝儿,十五六岁的模样,比春天略年长,讲话也是脆若雪梨:“水来喽。”

    姑娘名叫方淑儿,祖父一辈也是驼马队的向导,常在陇海道上行走,与李渭他们都是相熟的。

    商队自抵甘州之后,李渭、赫连广几人偕同段瑾珂东去长安,怀远闲在家中,隔三差五往李家跑————李渭不在,李娘子体弱,家中粗活重活都托付给了护卫队里的兄弟们和街坊四邻。

    淑儿和怀远青梅竹马,这日一起约来探望李娘子,怀远在院里埋头劈柴火,淑儿挽着袖子帮赵大娘给春天换药。

    “可好些了?”淑儿湿帕搵拭着春天的额角,把她当亲妹妹对待,“炉上还煎着药,待会儿再喝吧。”

    春天雪白面靥上发出满额虚汗:“咳完就不疼了,现在好多了。”

    淑儿拢着春天一双冰凉的手,“你快些好起来吧,我带你出门玩去,你大约是没见过我们甘州城的景致,可一点也不比长安差呢。”

    她是家中长女,从小就惯于照顾弟妹,人又大方热情,很是喜欢的春天的温柔,两人年岁相仿,一见如故.

    怀远在门外大步踏进来,笑道:“要去哪儿玩,我带你们去。”他笑嘻嘻的站在淑儿身边,弓身瞧着春天:“春天,你可记得我么?”

    春天见他笑盈盈的盯着自己,努力回忆,终是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