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又跟燕老熟识,想来有可能是顾府有人出事了,所以翩翩才来求药。

    顾大娘再次看向青玉:“那,我们送小女郎上去?”

    都开始赶人了,只能答应呀。背后的坎坎,下来容易上去难,就算趴上头蹬着两条小腿使劲翻,她也没把握能翻上去,何况有五六个这种坎坎。

    想走其他路倒是有一条。几乎被密不透风的竹林给侵占完了,竹节上还有沾上皮肤便很痒的竹壳。

    她绝对不会给自己讨这份罪受。

    走就走呗,哼。

    她扭着圆溜溜的眼眸示意顾大娘送自个上去。

    反正未来有十天,天天都呆一块,不信邪了,还不能揭穿你这块面纱去。

    顾大娘抱起青玉,矫健地非常轻松上药庐空地来。放下青玉后,她又几个跳跃回到下面竹屋前。

    青玉上来才站稳,刚好见言叔从燕老的屋子里踱步出来,脸上还残留一些感伤。

    也不知这两人关着门,在里头叽叽咕咕捣腾甚么。

    鹿娅端着两盘切好的橙子从厨房出来,见青玉在随之甜甜一笑,信步过来递一盘给了青玉身边的婢子,端着剩下一盘往燕老屋子去了。

    沿途路过老言时,还特意避开他很远。

    青玉这才发觉鹿娅很怕生,但是第一天见时却不是这样的。当时燕老说要收她高昂的医药费,鹿娅还跟燕老闹了两天别扭。

    别是燕老打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宰她,而是为了让她今后照顾好鹿娅。

    那这是打从见到第一眼,就把她算计上了。

    鹿娅很快从燕老房间里出来,转而又一头扎进厨房,想来是在做早饭。

    其实要真带上鹿娅,也不是不可,只是她就是打心底不想那么快让燕老如意。

    吃上鹿娅做的早饭,明显是才来的言叔等人,眼睛明亮不少,纷纷下筷一个比一个迅速。

    青玉不急,鹿娅每顿饭后都有给她开小灶,慢悠悠吃完,开启她新的一天。

    终于从干活的变成了监工。

    现在她只需要搬来竹椅,在院中的小空地上躺着。身后有两个婢子给她捏肩捶腿,时而端茶送水。有时鹿娅遇见好吃的,也会给她端来一份。

    前几日想起能掬一把伤心泪的苦日子,好似就这么被初冬早晨的冷风,给吹散了去。

    三人开始了在药庐挑水,除草的田园生活。

    到底燕老不愧为燕老,偶尔路过,也能对矮个子粉衣女郎干出来的活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浑身挑刺。

    连吃饭,也能找出姿势不对来。

    青玉旁观得偷偷冷汗直冒,活生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比燕老对于她,真算是如沐春风。

    到底是悠闲的日子过得更快,日子一晃离十天之期只余一半。

    老言每日跟十六怪有空就过招,或者便是指着燕老的书房,催促青玉想一想解题的法子。

    青玉才不想这么快就去翻书,反正还有五天呢,反劝老言别慌。

    每日闲来坐着观落花,学渣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顾大娘近来领着她的人,天微亮,为攒冬粮疲惫往返于山脚的小集市和云霞山山顶之间。

    如今又多了许多人吃饭,自然要备的东西更多。

    青玉睡得正香,被外头巨大的动静惊醒。

    噼里啪啦,跟拆家没得区别。她甚至察觉到身子底下的床在抖动。

    穿戴好赶忙出来。

    就见燕老披头散发,双目外突血红,衣衫不知从哪里沾染的泥土,正拿头撞击脆弱不堪,用竹子和木头搭建的药庐墙壁。

    不知是撞击了多久,额头上已经有血流出来了。

    鹿娅在不远处的地上躺着,她挣扎着起身前去阻拦燕老,被燕老单手挥倒在地。

    当即手心见红,含进去不少泥沙。

    只见她又前去,瘦小地她又被推倒。

    青玉来这么久,第一次见燕老如此癫狂。想去阻止燕老,见鹿娅的惨状止住脚步。

    想来燕老也是有传说中的武功傍身的人,她这么直愣愣地上去,十个都不够他摧残。

    可是言叔今儿去帮顾大娘们运冬粮了,现在除了三个粉衣女郎,就还剩她、鹿娅和燕老。

    眼尾看见最高的那个奇怪粉衣女郎,上前找准时机一记手刀砍砍晕燕老,她放下心来。

    总算是将他制服了,青玉松了口气。

    只是后来走向就迷了,两个粉衣女郎见机冲进燕老歇息房屋边上的耳房,出来时前胸和衣袖,都塞得鼓鼓的。

    要是能找到打包的,只怕能将这儿的屋子全都腾空,跟雁过拔毛没有多大区别。

    鹿娅咬唇,怔楞着小眼睛望着他们。

    见他们要走,似才孵出蛋壳的小鸡,一扭腰翻身起来上前去抓住他们。

    她接连被燕老推倒在地,这会儿追到粉衣女郎跟前,只揪住一人身上的衣角,脚底一滑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