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瓷瓶,掀开盖子倒出许多跟米粒差不多大小的药丸来,给燕老服下。

    又扶起燕老,反复拍打他的后背。

    她匆忙间,一满瓶的药丸,只有几粒倒在手心,其他全都洒落在燕老的床上,也有一些掉到地上。

    青玉在边上看得心急,除了摩擦手掌却毫无办法。

    燕老吃了药,猛地一阵咳嗽,脸色终于缓解红润起来。

    鹿娅这才放下心来。

    青玉将八仙桌上的凉白开递给燕老,他吃了后还给青玉。

    青玉从碗沿看到一丝血迹,错愕的抬头朝床上的燕老看去。

    他向青玉眨眼,很调皮地笑了。

    沧桑道:“我这一生,究竟忙碌什么?青玉,粉衣女郎,我西边耳房所有的东西你们都可以拿走,只求你们三件事。其一,帮我找到一个人,照顾好她,其二、到西疆去,跟称号夕月婆婆的老人,道明我已经死了。其三,我的鹿娅……”

    再次没了声音,青玉不敢抬头。

    鹿娅不敢置信,燕老的手还在她头上放着的。

    她翻出袖中许多药,塞许多药丸到燕老口中,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有让燕老再睁眼,对她笑一笑。

    青玉小心翼翼抬头,自个脸上全是眼泪珠子不知。

    见她已经将燕老的人中掐破皮,十指拿银针挨个尝试扎破放血。

    好几次扎破的是自己的手指,双手血淋漓,人已经崩溃疯狂了。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上前去搂住鹿娅,不想她在如此下去。

    鹿娅这次没有挣扎,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紧紧藏进青玉的怀里。好似只要她躲起来,没有看到床上的人,那人就还在,他永远常在。

    会因为她受伤皱眉,也会为她发脾气不知道怎么办,更会为了她感兴趣的所有东西,去想尽一切办法帮她留下来。

    处理好燕老的丧事,已经是七天后。

    七天鹿娅一直不吃不喝不睡,连哭声都没有。青玉是拿她一天办法都没有,只能强行喂她吃进去一点米汤,眼见她一点点消瘦下去。

    等人落土为安,埋葬在燕老女儿旁边。鹿娅才疯狂扑地大哭,身子受不住晕了过去。

    老言和两个婢子围着青玉等她发话,十六怪也隐隐有这个态度。

    他们被燕东老人豢养多年,早就不想自己单打独斗去挣口粮,落个不自在。

    还不如就跟紧青玉,听说是个朝廷亲封的郡主,母亲也是长公主。肯定活轻松又能讨一口肥油饭吃。

    青玉在心底谋划了下。

    本来得知原身的阿爹被长公主做掉后,她便想回京都,只是不放心当晚为她挡了一场灾的顾西里。

    如今他又受伤,想必已经回京都了。而相国寺鱼龙混杂,鹿娅的精神状态太差,她还是领着鹿娅回长公主府再看罢。

    秀然

    毕竟没有跟便宜阿娘道清楚,出来一浪便是接近一个月了,音讯全无。换做是她,能将这个女儿腿打折。

    想清楚后,让言叔和两个婢子去收拾东西。至于燕老这些东西,肯定是能拿走的都拿走,到了长公主府全给鹿娅。遗留在这,不知道会便宜哪一个路过的‘有缘人。’

    这么多的东西,好难搬走。

    十六怪之间互相推攘,挤出来顾大娘。

    顾大娘白了身后的十多人,心虚挂着笑脸跟青玉说道。

    “这,郡主你回去将我们也带上一起呗。”

    “是呀,是呀。”她身后的小弟们附和道。

    青玉蓦然窥视他们一圈,轻松起来。

    对啊,怎么将他们给撂下了。

    “可以可以。”她欢快地满口同意。

    临到了打包东西,顾翩翩将燕老给她的那部分婉拒了。

    “阿玉,我真不知晓二哥和四哥会那么做。燕老竟然是姑姑的师父,我连如何回去面对姑姑都不知晓,又哪能拿他的遗物。如今燕老已经入土为安,他的遗愿我自会照办。现下我五哥还不知生死,先告辞了。”

    青玉先时只是想岔了,还以为顾翩翩改了性子跟家人一起谋财害命,乘火打劫。言叔回来后才知,燕老是早就病入膏肓。多亏顾翩翩哥哥将燕老当场打晕,不然连遗言燕老都没机会说。

    还将当初燕老写的手信给她看过。

    何况自燕老驾鹤西去,翩翩一直在此守孝,做出抢劫之事的也不是她。

    “慢走。会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你所愿,不要太为难自己。”

    “嗯,走了。”

    顾翩翩道,一下子泛红眼圈,抱了一下青玉,撒开手头也不回地下山。

    青玉等人搬着东西从另一侧下山,没有回相国寺。在云霞山脚买了六辆普通的青油马车,等言叔骑马上半山腰的相国寺,领着寺院里其他婢子收拾东西下来。

    来时只有两辆,回去八辆马车。多出来的东西不止是人和一车车的俗物,还有一份沉甸甸、敬畏死亡的心。

    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