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岔被他老爹给迷了眼,才嫁进来做的填房。

    顾西里见阿娘一直盯着她瞧,笑容古里古怪肯定又在打她自己的小算盘,不太自然收了面上的笑容嘴唇下意识紧紧抿上。

    顾徐檐不经意扫见了,将手上洗脸的巾子重力弃回洗漱盆里,提脚大步流星朝儿子跨来。到了儿子跟前,右手掌用了至少七分力道拍在他肩上,左手朝媳妇方位指了下,言语神态很是不满。

    “哟,你小子敢当老子面,朝她发脾气,今儿操练加两个时辰。”

    这巴掌下来,顾西里身子纹丝不动,也没言语,顾徐檐眼含赞许。

    不错,看来回京后这几个月没被纸醉金迷迷花眼去,基本功一直也没松懈。

    顾西里僵硬着身子给阿娘道歉,顾夫人受了礼随意的摆摆手。她没将儿子这个态度往心里去,子肖父计较太多没得意思,只是也不能反驳了夫君教子,还是要在场面上意思意思。

    顾西里见父亲眼光投递过来的赞许,面色稍缓和些,告退道是出去练功了,免得给阿爹用来在阿娘面前刷表现。

    顾夫人也不知晓儿子出去练功是哪儿触动了她,很是不满,凑夫君跟前去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皆怪你,本来多机敏的儿子,给你在军营教的成什么样了?媛媛来我跟前,已经隐晦多次提起,阿西这个当表哥的,似瞧不惯她在府上白吃白喝白住,连累我都被母亲当着附上众人面前敲打过。道是作为一府主母,要有容人之海量,镇南将军府又不是揭不开锅了。”

    顾徐檐回身拥住她。

    “是我不好,夫人辛苦了。现下媛媛也不小了,阿西也没做错。阿娘年老脾气倔,我去跟她理论理论,也让大侄儿明里暗地前去帮我们劝劝。”

    顾夫人闻此言先时还中用,见提到顾东笙立即抽身回小心推攘他一把。

    “瞧你这浑人,一大把年纪了说的些甚?呸呸,哪有让侄儿来掺和这些事的。也罢,我怎么就一时冲动,嫁到你们顾府来了呢。”

    一番言谈到底有舒缓了不少心中郁气,她撩开帘子提脚出去吩咐婢子张罗今儿的早膳来。

    正好这会儿顾翩翩也赶了来请安,顾西里收功后一家四口围一起和和美美吃了顿早膳。

    用完饭,虽然是休浴日,顾翩翩急着出府去表哥谢太傅府上交功课。想当初她是听闻秦王会担任太傅一职,给皇室公主们教书,才扭着青玉也去,好让她混得一个陪读,进去来个近水楼台,凑近欣赏闻名京都的才子。

    万万想不到,临了临了到所有学子齐聚上书房时,太傅一职换了人,是她表哥出任这个职位。

    自从相国寺回来后,她在上书房到了抽背时,一直很是艰难,可谓水深火热。每日家去的抄书功课越累越多。昨儿夜里,更是点烛熬夜抄写到三更,今儿都起晚了。

    分明表哥当初在相国寺答应过她,不会再翻旧账。眼下还拖累青玉,跟她一起熬更守夜抄书,做一对苦难的手帕交。

    表哥真是年龄愈大,便愈发小气说话不算话。

    不就是之前跟他在茶社,当他面夸赞了秦王玉树临风。

    被她惦记着的青玉,昨儿夜间为了长公主为何会火烧自己驸马一事,想得深夜才入睡。本是冬眠的好时节,早间起床便成了难事。

    侍奉她的贴身婢子又是新顶上来的,兢兢业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她已经是未满一年以来郡主身边的第三拨一等婢子了,在她前面两拨,那是一拨比一拨惨。

    先时的子秋和半夏,被举捡说手脚不干净撵到庄子上了。后来的春红和秋红,一个勾结外人谋害小主子被长公主杖杀,另一个跟小主子去了一趟相国寺回来,便是中邪疯了的模样。

    眼下还被长公主关在私牢里,不知生死呢。

    静寂的屋子,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沉寂。青玉迷迷糊糊揉眼望过去,是柒歌进来了。

    柒歌跨进了屋子,欲言又止。见青玉眼底泛青很利落地又躺了回去,这才开了口。

    “小郡主,镇南将军携亲子亲自登门拜访来了,说是来给你赔罪的,可得快快起身才是。”

    “不要,让我在多多睡一会儿。”青玉拖着长长的童音,撒娇道。

    柒歌抿嘴微笑,但镇南将军已经携子在正厅落座,点明是给小主子赔罪的,如何能再拖延下去。

    她给了青玉新顶上来的婢子一个眼神,双双使出浑身解数,终究是将青玉从床上给挖出来了。

    青玉低沉着脸,面上找不出一丝求生欲。作为一只贪睡尚且还在长个的孩童,她很是烦躁。顾西里,又是顾西里,怎么感觉碰上他就没得好事情呢。长得再好看,她现下也是对他颇有怨念的。

    柒歌拉着青玉到牡丹纹黄花梨镂花梳妆台前又是一番忙活,才叫青玉现下的模样,可以落落大方踱步出去见人。

    出了院来,柒歌跟青玉身后见着她嘴儿喏喏良久,一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举手投皆是娇憨。

    不由会心举起手绢掩唇偷笑。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