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生起了炭火。

    然后,她从腰间掏出一块赤红色的朱砂石,凝神屏气,向腕间凝聚内力。

    直到朱砂石被内力催发得微微发光,林暮隐便拿着石头,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法阵。

    这法阵她每晚都画,每次画的时候,都期待着能够奇迹般地召唤出芙蓉杯的碎片。

    尽管林暮隐很明白,有灵气的宝物,不会如此轻易现身。

    但她总是抱着希望在赌的。

    不过可惜的是,今晚的法阵和昨晚的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没能等到预料中的结果,林暮隐鲜少地露出了沮丧的神情,她跪坐在地上,有些无力地将脸埋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极轻的敲门声。

    “是我,”西门吹雪的声音被雨切割得极为不真切。

    林暮隐心里一惊,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脸,才去开门。

    西门吹雪打着一把纸伞站在门外,他霞姿月韵的身影仿佛不带一点人气。

    见她打开了门,西门吹雪将伞收在廊下,随即进了屋。

    “你找到碎片了吗?”他大概看到了法阵,刚刚跨进屋便这样问林暮隐。

    “没有,”林暮隐苦笑,“大概还不到时候。”

    西门吹雪没再说什么,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热乎乎的纸袋,递给了林暮隐。

    袋子里装着一个刚刚烤好的芝麻酥饼,能在冬夜的雨天还冒着热气,想必买它的人一定用了极快的速度赶回来。

    林暮隐张了张嘴,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小声道:“谢谢。”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转身朝门外走去。

    外面的雨还是冷冷清清地下着,全然不管人的心意。

    他打开了门,拿起了廊下湿漉漉的伞。

    “放心,”西门吹雪的语气格外坚定,“一定会找到的。”

    他留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林暮隐门前,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院子里除了摇晃的灯火和密集雨声外再无其他,安静得仿佛空无一人的坟场。

    其实这次的行动中,西门吹雪也有些事隐瞒了她。

    比如,他虽然赶去了角门,但并未花费太长时间就识破了调虎离山的诡计,返回之后,却看到了林暮隐正在和冒牌的西门吹雪对峙。

    他本想上前将凶手了结,却无意中听到了林暮隐的那句话。

    ——西门吹雪光明磊落,从不拿着剑从人的背后发动进攻。

    只这一句,西门吹雪便认定,此人与他称得上是知己。

    陆小凤在结束行动之后,并未直接回到住处,他找了一个灯火通明的热闹地方,坐下来喝酒。

    他喜欢喝酒,喜欢奢侈和享受,但今晚的陆小凤并非仅仅为了享乐才来,他心中有着无法驱散的郁闷。

    柳一叙的死,让陆小凤开始怀疑起自己,甚至开始怀疑所有人已经掉入了一个圈套。

    但雁行帮做下的灭门案,的确是不争的事实。

    大堂里推杯换盏的声音,女人和男人的调笑声,还有混合着脂粉香的酒气,完全淹没了外面萧条的雨夜。

    这时,一个穿着雪青色长裙的女人朝陆小凤走了过来,她的脸颊生得偏圆,但眼睛却明亮水润,像是两颗青杏。

    她略施粉黛,嘴唇和脸颊都泛着桃红色,脖颈细白,看起来像是裹了蜜糖的红果一样诱人。

    陆小凤自然也看到了她,但他并未放下酒杯,也没有要跟对方搭话的打算。

    “怎么,陆小凤看到女人居然这么冷淡?”女人笑起来,声音脆生得像是新鲜的雪莲果。

    “我今天实在没那个心情,”他苦笑起来,“姑娘还是放过我吧。”

    女人听了这话,倒也不恼,她招了招手,唤小二上菜。

    “我今日反倒很有心情,”她指着桌上的酒菜说道,“你陪我吃完,我就放你走。”

    陆小凤刚想张口拒绝,女人却突然凑近他警告道:“你若不同意,我就在这里说你非礼我。”

    听到这句警告,陆小凤无计可施,他只能点点头,坐在了女人的旁边。

    她的身上散发着极清淡的丁香气息,配上雪青色的衣服,更衬得女人出尘绝艳。

    连陆小凤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愿意留下来实在不是怕被骂非礼,而是的确有些想跟她坐在一起。

    酒过三巡,女人似乎有些睡意,她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手一松,筷子便“当啷”一声掉在桌上。

    陆小凤趁着这个功夫,从窗户一个跟头翻了出去,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女人一下被惊醒,才发现陆小凤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气极反笑,这笑声惹来了许多男人的目光。

    这时,从楼上下来了一个和她长得极像的女人,她的身上也同样散发着好闻的丁香气味。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人穿着秋香色的外袍,里面裹着青莲色的纱衣。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