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多,有的还神色紧张,脚步飞快,甚至有人暗中打量身材魁梧的李牛,颇有些戒备。
王丰登和李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加快了速度。饶是如此,赶到苏家铺的时候,已经进不去店里,只能在外面排队了。
连外面的人群也分了五队,各自拖出条长长的尾巴,其中两队是大姑娘小媳妇,三队都是如王李这样的青壮,倒显得二人并不如何起眼了。
“不愧是皇商苏家啊,真气派!”李牛咋舌感叹,挑了一队看起来人少的排上。
瞧瞧那“苏家铺”三个字,甭看他一个都不认识,也知道上面撒的金粉老值钱了。
王丰登跟着附和,暗道他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大些的铺子就好了。现在的包子铺添了个蒸锅,有时候都转不开身。
两人排队时,苏家铺的伙计正在吆喝着维持秩序,跑来跑去。
“各位客官不要挤,不要挤啊!咱们苏家铺子今天赔本赚吆喝,求的就是个和气!哎这位客官,拿好序号排队!”
“大姐,咱们福帕每人限购一条,你昨天就买过了!”
“瞧一瞧看一看啊,正经好棉布,三尺长两尺宽,买到就是赚到!”
“买福帕送福气,福气多得享不完,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啊!”
“中奖?对,人人都能中!一等奖黄金十两!”
“只要买了咱苏家铺的福帕,三天后就能过来领两个鸡蛋,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混杂着买福帕之人发出的各种问题和彼此间的招呼闲聊,闹哄哄乱作一团。
忽有人高声道:“苏家铺最便宜的帕子才十文钱,还送鸡蛋,卖这么多不得赔死?别是耍着大伙儿玩吧?”
“有可能啊!满城谁不知道苏家大小姐架子大,脾气坏,真说不好呢。”马上有人附和,“还纠缠贤王,不知道羞耻!”
“你们没听说书吧?苏芙蓉可是送了缂丝帕给贤王,净写些淫词艳曲,啧啧啧。”
“这种姑娘谁敢娶?一点儿不像个大家闺秀,比泼妇还难缠!”
“伙计说今天花三百两就能买一方缂丝帕呢,铺子里统共两条,不知道是不是没男人可送了,就拿出来卖……”
眼看周围人的目光若有若无溜过来,几人越说越大声,话题迅速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而去。
“呸呸呸!你们不买的赶紧滚,还能给老子腾个地方!”挤在说话人附近的男子忽然抡起拳头,做势吓人,当场唬得那几人眼神闪躲,不敢再碎嘴。
这块儿地方恰巧排的是青壮一队,女人一队,将将被伙计用绳子隔开。这会儿看到有人挑头反对,大姑娘小媳妇跟着你一言我一语谴责起嚼舌头的人。
“这位大哥说得好,本来就福帕少人多,正愁不够分呐!”
“你们不知道就别瞎说,苏家大小姐真正是个实诚人,前天就去我家收鸡蛋了。”
“就是,也不睁大狗眼看看,苏家铺的隔壁店都腾空了,满当当全是鸡蛋,来多少都发得起!”
“自己不想中奖就算了,作甚拖累我们本分人?”
“咱们脂粉堆里好容易出个女巾帼,臭男人就要跳脚,呸!”
“就算苏小姐人傻钱多,实惠也是你们得了,哪有端着碗吃饭就骂娘的理儿?”
“就是!还纠缠贤王?人家苏小姐都被贤王逼得投湖自尽了!”
“还有这回事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跟你说啊,这事儿……”
人群中最易发酵八卦,配合几个“知情人”,没多久这块地儿就成了个小小的中心,众人边跟着队伍缓慢移动,边说起“苏大小姐和贤王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重点集中在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把女孩子整到跳湖还不去救人的。
偶有三两个为贤王辩驳的,到底不敌纷涌而至的对家,不多会儿便偃旗息鼓,甚至有两个气得连福帕都不买了,当场掉头回转。
“干得不错,掌柜和伙计们都辛苦了。”苏家铺对面的酒楼里,苏芙蓉站在二楼临窗位置,微微颔首,“待此间事了,所有人都发双倍月银,从我的账上走。”
迎春迟疑道:“小姐,您现在已经亏损九千三百多两银子了,今天和明天还会继续亏,苏家铺上下共有近百人,这个……”
老爷出门前给小姐留了五万两,小姐眼都不眨地撒出去了快一万两,福帕卖得跟不要钱似的。她跟随小姐这么多年,深知小姐说一不二的脾性,此时也忍不住想劝说一二。
“发吧,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苏芙蓉没有回头,只看着下方人挤人的场面,微微勾起唇角,“如果这次做得好,以后每年都卖一次福帕。”
迎春不甘不愿地道:“……是。”
自打小姐落水醒来,她真的越来越跟不上小姐的想法了,莫非是年纪大了……
苏芙蓉并不知贴身丫鬟的隐忧,她看似平静地看着街面上人山人海,实则心中感慨万分。
在继承原身记忆的时候,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