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峤昙,手握成拳在嘴边不自在的咳了咳。
从怀中掏了一个锭银放在她桌案上:“给我拿一套簪珠记的话本图。”
谢峤昙能想过严叡徵买山买水买财神图,都没想到严叡徵过来跟她说要买簪珠记的话本图。
一旁的教坊姑娘也是一脸惊讶。
“大人确定?大人是要自己看?”她犹豫开口,又确认一遍。
严叡徵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想什么呢?我母亲要看!”
谢峤昙捂住额头,去取簪珠记的话本套图:“严大人,您给的钱太多了!”
严大人的钱怎么能收呢!
严大人的钱是我们能收的吗!
严大人拿了话本图就转身离开,腰间的玉佩跟着在空中转了个旋,他摆了摆手:“等下次我再来拿画!”
好不潇洒!
严叡徵刚回府,前脚刚迈进大门,小厮就小跑上前:“老夫人找您!”
“没说有什么事?母亲找我做什么?”
突然想起什么,他看了看手中的话本图,自言自语道:“正好,把这画给我母亲瞧瞧!”
严夫人叫自己儿子来吃点心,谁知这天自家儿子不知哪里来的孝心突然拿了话本图来让她看。
严夫人大喜,儿子真是知母莫若子,她前几日正听了身边丫鬟讲的话本,还没来得及遣下人去买回来,儿子竟买回来了!
笑逐颜开的严夫人边翻看着《簪珠记》,边厉色监督严叡徵坐下来吃点心。
边感叹道:“这画真是好,我儿真是及时雨!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为娘正要寻这个来看!”
严叡徵莫名心虚,吃着点心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女人家竟真都喜欢看这些?
琴酒姑娘
来人正是汴京其中一家生意如火如荼歌坊的歌伎,名唤琴酒。
此时“不走廊下”画铺里,只有她和谢峤昙。
画铺里点着贺延槽前日拿来的上好沉香,精致小巧的香炉里若有若无散发香味萦绕画室。
琴酒望着谢峤昙,朱唇轻启,话还没出口,泪便先从眼眶而出:“谢姑娘,你可知张公子现在人在何处?”
谢峤昙最看不得人哭,还是美人流泪,弱柳之姿,忙开口道:“琴酒姑娘,你先别哭!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是要找张垚?”
“我也许久没有见过张公子,这几日很多人都催我问他要话本的终章呢!”
琴酒拿着帕子捂在嘴边,话语哽咽,平日含羞欲止的眸子湿漉漉:“我知他嫌弃我了,不肯见我!”
“他说要来歌坊赎我,那日拿了七拼八凑借来的银两,生拉硬拽要我跟他走。我担忧他债务缠身,不想他为了我误了前程,便当众拂了他的面,没有跟他走……”
“他许是生了我的气,从那日后我找他,再也不见人影。”
谢峤昙这才明白过来,不禁扼腕叹息,又是一对痴男怨女。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意料之外的。
张垚那样的自诩风流才子,虽然晃荡度日,今朝有酒今朝醉,笔一撂酒先到。
富有才情又狂放不羁,想来也是个痴情人。
愿意花钱去赎这位琴酒姑娘,却在众人面前被拂了面子。才子轻狂又有自尊心,恼羞成怒。
怪不得这几日找不到人影,不知去到哪里喝闷酒去了。
谢峤昙看着琴酒姑娘一脸愁容,宽慰道:“姑娘若不放心,我可以和你一同去把人抓来,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光琴酒要找他,谢峤昙更得把人找回来按在椅子上,让他老老实实把终章篇写完。
她索性干脆关了门,与着琴酒姑娘一同去找张垚。
她们二人先到了张垚惯常住的地方,里面的屋子空无一人,只有桌上床上堆满的纸张,潦草又狂放。
院子里有同院的扫地阿婆在打水,头发花白,灰白的头发用木簪梳的纹丝不乱。
见谢峤昙和琴酒在屋子门口进出,要寻人的样子,和蔼的开口问道:“你们是要来找张公子?”
谢峤昙走上前去,帮这位老太太把水桶拎上来:“阿婆,张垚去了哪里?昨日没有回来吗?”
阿婆道了声谢,而后说道:“你们是他的朋友吗?他今日一大早就出了门,说要回兰台老家去!”
“一大早就走了,这会应该早出了城门了!”
“什么!他要回兰台!”
谢峤昙大吃一惊,琴酒更是一听,面上泪流不止,掩面痛哭:“我就知道,他不再要我了!”
谢峤昙气的牙痒痒,这个张垚,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说走就走,一声招呼都不打。
他若走了,《簪珠记》的话本谁来写,画还怎么出!
她拽着琴酒姑娘往外走:“我们快走,去追上他!”
按时间,应该走到城郊,找辆马车,追也得把张垚追回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