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就活了过来。

    千枢被惊艳到了,被男主的豪气惊艳到了。

    呜呜呜这要是拿去卖了可以赚多少钱?

    ※

    许是白天受惊过度,千枢一宿都在做梦,七颠八倒,也搞不清楚梦的都是什么,只依稀记得梦里有个人,一身黑衣躺在血泊里。

    “千枢,醒醒,该起来梳妆打扮了。”

    闻醉的声音从外界传来,千枢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再定神,发现后背早都湿了个透。

    旁边闻醉还在发着牢骚:“嫁衣原来穿起来那么麻烦的吗。”

    千枢这才觉得跳动的心回归原位。

    天大亮之后,锣鼓喧天。

    红毯从安府正门开始,一路绵延过了好几条街,却停在了一家赌场门前。

    直到新娘子一身凤冠霞帔款款而来,掀帘入轿,八抬大轿扬长而去,众人都头重脚轻,晕晕乎乎的找不到北,好似做梦一般。

    “你们看,那个就是安府的花轿,气不气派?看到上面缀着的珠帘了没,哎对就是那个,足足一百八十个,知道是什么来历吗?”

    说的人穿着一身青蓝长袍,瞧着很是精明。周围的人都屏气听着,见他故意卖个关子,急得抓耳挠腮连连催促。

    这人满足了虚荣心,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说了你们别不信,那个珍珠帘子啊,可是前朝的宝物,听说前朝皇帝都把它藏在宝库里不舍得用呢。”

    “呀!”众人嘶嘶抽着凉气,再瞧着那看着低调平常的花轿,越瞧越觉着贵气逼人。

    “啧,这新娘子可真是享福了。”众人唏嘘不已,忍不住心生艳羡,语气酸溜溜的。

    “呵,享什么福?谁不知道这安如许是个什么东西,你愿意让你家女儿嫁给那个杀人如麻的恶鬼吗?”

    那是不敢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哪天一发疯,把人全家给杀了。

    “而且前两年不是有个贵女,叫穆青青是不是?”

    “这事我也听说了。”

    “那可是尚书家的嫡女,他发起疯来,还不是直接把人给打断了腿,这事当时闹得那么大,穆尚书不还是什么都没说。”有人不屑开口,满满的幸灾乐祸。

    安如许连尚书都不给面子,何况一普通女子?

    “就是被他打死,谁又能知道。他这人是没有心的,天生坏种,你们还能奢求他放过新娘子?”

    “也不知道那新娘子能活得了几日。”

    而他们嘴里活不了几日的新娘子千枢,在花轿里把他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害怕倒是其次,反而懵圈了。

    穆青青……这不是女主吗?

    报社文里的女主,当然也不算个好人。

    表面温柔解意,是个解语花,实则心肠歹毒,最喜欢背后阴人,对任何人都是利用,吝啬付出真心,就连对男主,也只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钟宝斋,才选择接近他。

    总而言之,和男主对她一模一样,两个人都是互相利用,各演各的,披着个言情的壳子,实则就是个暗黑故事。

    但她没想到,男主竟然把女主的腿给打断了?

    原文里并没有这个剧情,这可真是崩到没边了。

    安府门口,安如许正站在石狮子中央,墨发被高高束起,一改往日白玉簪,也应景似的用了根红楠木簪子。

    不多时,锣鼓喧嚣,安七在一旁喜气洋洋地推了把安洪,指着花轿:“快看,花轿来了!”

    安洪抬头望去,轿夫已经把花轿落了地,丰腴的媒婆站的远远的,笑的有点勉强,僵声道:“新娘子到了,那就请新郎官踢轿门吧。”

    呸,要不是给的钱多,谁敢接他家的活。媒婆擦擦汗,又偷偷地往后挪了挪。

    安如许对此视若无睹,扯着红绸上前,右脸颊边有个酒窝若隐若现。

    咦?

    安洪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扭头问安七:“你知道少爷脸上有酒窝吗?”

    安七正抻着脖子看花轿,见安如许没踢轿子,而是轻轻的敲了两下轿门,他笑的合不拢嘴。

    突然听到安洪的话,连脑子都没过就脱口而出:“酒窝?没有啊,我在公子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有酒窝,你肯定是看错了。”

    新郎官已经牵着新娘子进了府门,后面老管家正笑呵呵地撒着糖果,门前孩童一拥而上,他们的爹娘不愿意让他们去,见怎么拉都拉不住,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安七趁着管家不注意,也顺了把糖果:“管家伯伯,谢谢你的糖。”

    老管家抱着小竹筐,笑骂道:“兔崽子,就你鬼。”

    府里。

    千枢正盖着红盖头,朝着大堂走去,视线太窄,走的便有些磕磕绊绊。

    安如许怕她摔倒,便弃了红绸子,直接牵住了她的手。

    千枢倏然一惊,和她冰凉的手不同,安如许的手热乎乎的,掌心里似乎还带着一层薄薄的汗,握在一起有股很奇妙的触感。

    她突然紧张,身子绷得紧紧的。

    她往外挣了挣,没挣开,却被握得更紧了。

    安如许突然弯腰,贴着她的盖头低声道:“阿千你乖一点,这路不好走,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这是威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