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城门见。”

    临走时,她看了安如许一眼,带着警告。

    闻醉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千枢看着安如许,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本来她是打算偷偷走的,不让他发现。

    但现在情况紧急,根本没办法悄无声息的离开,而且昨天他刚刚救了自己一命,千枢没办法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回上京,这让她觉得自己很卑鄙。

    安如许果然问她:“阿千,你是不是要走了?”

    千枢点点头:“有一个我非常尊敬的人出了事,我要回去救他。”

    这件事她没骗他,帝师侯叔博,是当今天子的老师,也是她的。

    原主,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和天子共用一个老师的皇嗣,连太子都没有资格。

    不知道是不是作者的某个奇怪设定,大梁从建朝以来,如今已经五代,皇室一直都子嗣凋零,甚至从来没有一个公主降生。

    唯一的公主就是原主,她出生那日,天降七彩祥光,天上太阳灼目,却又下着雨,往后数年,大梁都风调雨顺,没有发生过一次旱灾涝灾。

    在这个落后的年代,百姓们称之为神迹,也是因为这,她才那么受百姓宠爱。

    后来,太上皇驾崩后,只留下了两道遗诏,一是她和太子平起平坐,拥有同等权利,二是令当时的帝师侯叔博教导她。

    三年未见,这个把她当孙女般照顾的老人,竟然被奸佞陷害,扣上顶“谋害帝女”的帽子?

    这是对他的侮辱。

    安如许听说她要走,拉住她问:“那你回去的话,还回来吗?”

    千枢没回答。

    来时,闻姨的话还犹在耳边。

    闻姨说,安如许这人心机深沉,声名狼藉,不是良配。

    当时成亲本就是无奈之举,现在没了性命之忧,安府的藏宝库也已经没了用处,那就今日离开,从此陌路,再也不见。

    千枢其实也觉得闻醉说的对,安如许是男主,虽然他昨天还救了她,但谁又能保证,他会不会有一天顺应剧情的发展杀死她呢。

    千枢很难过,为什么她就穿进一本报社文里呢,她知道自己的结局,也知道安如许的结局,让她都没办法多给安如许一点点信任。

    她不吭声,安如许就猜到了,分不清是不是为了让她心软而演的戏,他指尖微微颤抖,用力地攥紧千枢的手腕,笑的难看:“不回来也无事,我和你们一起走也行的。”

    千枢眨眨眼,轻声道:“我走了,你会怎么办?”

    安如许喉头干涩,说不出话。

    千枢又问:“如果我不带你走,你会强行把我留下来吗?”

    比如杀了她。

    安如许抱住她,他真的很喜欢抱她。

    “阿千,带我一起走吧。”

    ※

    城门,闻醉骑在一个枣红色马上。

    千枢远远的过来,到马前,一个利落的翻身,就骑在了另外一匹红马上。

    闻醉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见她是一个人来的,神色略有些愉悦:“怎么什么都没带?”

    千枢咳了声,舌尖舔了下唇角:“这个……这个……”

    她能说自己带了个大活人吗?

    然而也用不着她说,后面她带的“行李”就来了,闻醉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

    就见熙熙攘攘的街道里正冲出来一匹白马,马上骑着个白衣公子,清风朗月,背上却背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布包,很是违和。

    闻醉刷地回头,这臭丫头,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千枢捂脸,心虚不敢说话,她也知道自己出来一趟,回去带了个驸马不好,但她忍不住,安如许当时的眼神太可怜了。

    千枢越想越心虚,就小声地问道:“闻姨,现在走吗?”

    “不走留下来过年吗?”

    闻醉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脚尖蹬了下脚蹬,一马当先冲了城门。

    千枢冲安如许尴尬地笑了下,两人紧随其后。

    ※

    七日后,三人才终于到了上京。

    千枢本就身中剧毒,又一路赶路,没好好注意过身/体,此时已是气若游丝,若不是一直有安如许抱走,她连马都坐不住。

    安如许摸摸她的脸,有些心疼:“阿千很虚弱,先找个客栈让她休息一下吧。”

    闻醉点点头,她也很担忧,这次长途跋涉,路上千枢晕倒了好几次,若是路程再长些,怕是半条小命都没了。

    两人排好队,查了通关文书,又做了登记,这才急匆匆地进城。

    他们走后,没看到有个守卫偷偷摸摸的,向后方一个正靠在城墙上睡觉的人走去。

    那人坐在地上,脸上盖了个草帽。

    这守卫走到他面前,毕恭毕敬的叫他:“小流哥,安如许回来了。”

    被称作小流哥的男人动了动,伸手把脸上的草帽拿起来,露出一张颇为秀气的脸。

    他站起来,刚睡醒声音懒洋洋的:“什么时候回来的。”

    守卫弯腰笑了笑,谄媚道:“刚回来刚回来,他刚刚登记好进城,这会儿估计还没走远呢。”

    小流哥吊儿郎当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干的不错,待我去禀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