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悲痛,殷钰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道:“他替我中了一支毒箭,毒入全身无可救药,他不是死在毒中,他说,大丈夫应该死在战上,他在宁国公的军中当了前锋,血战而亡。”

    理宗皇帝闭上眼睛。

    殷钰抬眼,静静地看理宗皇帝:“他死时,才十八岁,从那以后,没有人再保护我了,为了活命,我杀了很多,很多的人,终于,您留意到我了,其实,您原本就是属意九哥当皇帝,若不是他自己不争气,通敌卖国,这帝位又哪里轮的到我。”

    殷钰背过身去,背着光,整张脸隐在阴影中,他声音亦像埋在幽暗处,“父皇,我理解您的冷漠,理解您的无情,理解您为了大盛朝,殚精竭虑,我不爱您,也不恨您,你一心为这大盛王朝,我明白,我们父子二个唯一的共同处,便在此,您安心去吧。”

    理宗皇帝眼角淌出泪来,嘴角又牵着,淡淡的一抹笑,便那样安详的去了。

    殷钰回头看他一眼,眼底似乎有悲伤,转瞬间又变得冷漠,他回过头,长长的吐了口气。

    永安三十七年,十月三十理宗皇帝崩。

    举国大丧。

    殷钰丧期暂代国事,十一月,寒风呼啸,天上飘了雪。

    殷钰暂住在朝阳宫,穿了一般孝服,国不能一日无君,他虽然还没正式登基,但已经是一国之君,每日都要处理国事。

    “皇上。”

    陶然过来,低声说:“英国公家的小公爷李大人来了。”

    “请进来。”

    “皇上。”

    李君乐进屋来行礼,陶然关上殿门离开,李君乐走上前,低声说:“皇上,九月宫变,宁国公,盛家,容家,在宫变中所有被调动的官员名单出来了。”

    殷钰嗯了一声,李君乐将名单给他,殷钰打开来,快速的扫了一遍,“人还不少,尤其是盛家。”

    “盛家的根,扎的很深呐。”李君乐低低地说。

    “嗯,此事绝不可外传,便是对你爹英国公,也不要多说半个字。”

    李君乐正色行礼,殷钰让他退下,他拿着那份名单,心头松了口气,有了这份名单,他才算是掌控了全局。非得是宫变,到成王败寇的时刻,这几方才会亮出各自的全部家底。

    殷钰握着帛书,嘴角微微上扬,眼里一片寒凉的杀意!

    永安三十六年,十月三十理宗皇帝崩。

    次年,一月一日,英宗帝殷钰登基,改年号永宁。

    新帝即位,前朝的事多,后宫的事也多,殷钰不过一正一侧二位妃子,后宫充盈迫在眉睫,此事太后亲手办了。

    宁瑜赐了合阳殿,合阳殿离英宗的朝阳宫有点远,院子久远了,加上去年宫变损了,一直未找人修葺。盛兰蕊赐了玉意殿,殷钰亲字改名兰芝殿,兰芝殿金碧辉煌,有假山亭台,还带了个莲池,宫变时损了些,英宗亲自安排身边的陶公公找人修整。

    满宫的人都在传,英宗宠爱兰妃,生怕兰妃住的不舒服,兰妃是皇帝的表妹,真真心尖上的人。

    宁瑜在合阳殿指挥人整理东西,随便整理一下便好,平安抱着宁瑜的宝刀走进来,嘴噘着,宁瑜拧她脸颊,笑着问:“怎么了?”

    平安不高兴:“娘娘,皇上为什么给兰妃安排好院子不给你安排?刚刚我去内务府领东西,兰妃身边的烟薇可神气了,说皇上又派人给兰妃改造宫殿呢。”

    宁瑜笑,完全不在心,与她讲:“她们要一直住在那里,自然是好好修的,我们不过暂时住在这里,还要修什么?”

    平安听不明白:“娘娘,我们暂时住在这里,我们以后还要搬啊?”

    如意聪慧,她过来,责备说:“不管住哪里,我们只管跟着娘娘便是,快别说了,赶紧去帮忙吧。”

    如意把平安给拽走了。

    殷钰在朝阳宫瞧了一早上的奏折,晌午,太后派人来请他到宁安宫用午膳。

    殷钰到了,盛国舅也在,盛国舅瞧见他大笑,起身说:“太后说皇上忙着朝政不顾惜身体,人都熬瘦了,劝不住皇上,便让我来劝,我还不放在心上,今日瞧见,果然是瘦了许多。”

    殷钰托了下手,盛国舅便先坐下来了,殷钰跟着坐下,说道:“让舅舅挂念了,朕刚登基事情多。”

    盛国舅又笑着点头:“皇上初登基肯定是忙的,不光是朝堂,还有后宫,一个人哪忙的过来,后宫还得赶紧有人管,立后是不能再拖了。”

    殷钰夹了一个小巧的八宝奶馒头到盘中,他抿嘴一笑:“舅舅说的是。”

    太后展颜露笑:“那便早早将兰蕊立后的事定下来吧。”

    殷钰放下筷子,叹了声气说道:“朕自然也是属意兰妃,但是要怎么跟宁国公交待?朕登基时宁国公父女是出了大力的,宁家几代忠良又是朝中良臣,中流砥柱。”

    盛国舅看太后,太后拧了下细眉:“如今皇上已经登基大权在握,又有你舅舅在,宁国公即便不满又能如何?那个宁瑜,容妃宫变之时她竟然斩杀你舅舅的亲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