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固然重要,可皇上也得爱惜龙体啊。”

    “这么多年还是数你最体贴。”皇帝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接过汤碗,舀了一勺送到嘴里后说。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沈贵妃含着笑,低眉顺眼的回,余光看了眼李公公小心翼翼将散落在地的奏折捡起来摆放整齐,好奇却只字不问,后宫不得干政。

    皇帝把汤碗放下,拍了拍沈贵妃的手,若有所思的说,“若是所有人都有你这般省心就好了。”

    皇后,太子乃至宋家野心勃勃也不是一天两日了。太子既是嫡又是长,都顺理成章被立为太子了,还是不满足,要是他寿命再长点,那般狠辣无情的人做出弑/父登基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混账。

    眼看着皇帝的脸色冷下来,沈贵妃眼里缀着笑意,柔声道:“皇上若还要忙?臣妾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皇帝又道:“等会朕过去陪你用晚膳。”

    沈贵妃应了个“好”字。她就是这般细致入微又识时务。

    *

    一晃到了四月末,天气眼见着好起来。

    卿九思这些日子并未闲着,早膳去陪着太后一道用,午睡起来后便去卿远屋子里候着,等着他下学回来亲自教导。

    中间还发生了见不大不小的事,阿远被十皇子无故欺负,卿九思便找过去讨说法,十皇子生母慧妃爱子成痴,不依不饶,闹到了坤宁宫去,最后是沈贵妃帮着解围,两人像是不约而同达成了某种协议般。

    看在皇后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硝烟初起。

    这日,卿九思刚从安宁的汀兰水榭出来,半路就被苟嬷嬷拦了,说皇后娘娘有请。

    不一会儿到了坤宁宫,皇后脸色不大好,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这些日子看着沈贵妃和卿九思你来我往,交往密切,都快憋出内伤来了,她倒是要看看这卿九思是真傻还是装傻。

    卿九思乖巧请了安,久久没听到回应,便自个起来了,抬眸看去,不由上前一步,眼里浮现几丝担忧,忙问:“娘娘身体不适吗?”

    “可有请太医?”

    闻言,皇后到了嘴边质问的话又咽了回去,深呼吸了一下,朝卿九思招手,“你过来。”

    卿九思过去坐下。

    皇后盯着她,问:“可知本宫今日为何叫你过来?”

    “望安不知。”卿九思摇头,眼睫颤了颤,一脸无辜。

    “近来你去瑶华宫频繁,本宫问你,可还记得自个的身份?”皇后思来想去,还是摊开来讲好些。

    卿九思忙起身,眸子微垂,话语里带着一丝急促,“望安谨记身份,从不敢逾越。若是做错了什么还望娘娘明示。”

    显然两人没对上点。皇后自认为点得够明白了,聪明人一听就明白,再看卿九思,一时竟有几分无力,也有几分不耐烦。

    本想用她去获取利益,可连人话都听不懂,怎么谈利益。如此看来,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太子那意见,将太子妃这个位置押在孤女的卿九思身上,不如押在有根基深厚的贵女身上,那才是货真价实的后盾力量。

    这样一想,皇后嘴角仅剩的一抹笑也消失了,沉声说:“可还记得你是太子的未婚妻,未来的太子妃?”

    “望安谨记。”

    “作为太子妃,你觉得你能为太子做些什么?”皇后直勾勾看着她,带着一丝压迫,开门见山的问。

    “还需要做什么吗?”卿九思蓦地抬眸,错愕的看着皇后,眼珠子咕噜转了两圈,反问:“需要臣女做什么呀?皇上赐婚时臣女还小,太后娘娘也从未与臣女说过作为未来的太子妃需要做什么?”

    “待臣女回了慈宁宫再细问太后娘娘。”

    皇后拧眉,冷声打断,“不可。”

    “娘娘……”

    “行了,你回去吧。”皇后彻底没心思了,面前这人蠢得无可救药,不堪太子妃重任。这样也好,早做打算。

    卿九思放在腹前的手互攥了攥,很是无措的看着皇后,眼里还带着委屈,像是在问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怎么?还不走是等着本宫留你用晚膳吗?”既然有了结果,就无需伪装了。皇后将这些天的憋屈都发泄出来。

    “臣女告退。”卿九思眼睛一下红了,而后转身出了坤宁宫。外头蓝天白云,微风习习,她没忍住抿唇笑了。

    秋雨不解的问:“郡主笑什么?”

    “天气好啊。”

    秋雨点头,她不懂,天气好有什么好笑的,不过后来也跟着笑了。

    主仆三人走着走着,看到前头有个年迈的老妇人坐在石块上,看面容有些难受,一旁的丫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顺着背,一边说:“老夫人,心头好些了吗?要不折回延禧宫歇歇吧,请太医过来看看。”

    “坐会儿就好。”老妇人摇头。

    年长的丫鬟哭丧着脸说:“可这都坐了好一会儿了,老夫人还是没有一点好转,若是有个什么,大人定不会放过奴婢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