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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的双手腾不开,又舍不得将糖人吐掉,只能咿咿呀呀跟在曹舒身后向着裁缝铺的方向走去。

    曹舒一路走在前头,终于在锦衣门下驻了足,望见不远处树荫下等着拉客的马车夫,方才恍悟了过来。

    她走上前,半弓着身子指着朝她走来的秋月问道,“大哥,能否劳烦你帮我们把这些东西送到康王爷府上?”

    她从袖中掏出两块碎银子塞进马夫手里,想了想又多给了一块。她还不甚懂大齐的钱币概念,只能凭着大概印象估量着给。

    “没问题、没问题。”

    马夫眼中熠熠闪着光,生怕曹舒后悔似的连忙将银子揣进了怀中。

    望着马夫负重离去的背影,曹舒自得地将胳膊肘架在了秋月刚轻松了的肩膀上,“刚刚忘了还可以这样,不好意思哈——”

    她十分满意这个可肆意挥霍且无需心疼的身份了。

    秋月嘴里的糖人已是化了,她手里攥着空棍子,再次尝试要劝服曹舒,“小姐如今可是王妃的身份,出入那场合不妥。”

    “等到你将我的freestyle背熟,就知道妥不妥了。”

    “那如何背来着……”

    秋月认真求教的样子倒把曹舒难住了,“freestyle的特点就是即兴写,即刻忘。你现在问我,我哪里记得住。”

    “我想起来了,小姐好像说王爷是帅锅。”

    “???”

    秋月是唯一一个能接受她火星语的人,有时候曹舒甚至怀疑她亦是穿越而来。

    锦衣巷一溜望去乌压压都是人,曹舒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十足的战斗力扎进了人群中。

    她挑了家相对不拥挤的裁缝铺走了进去,老板还能抽空招呼她,“姑娘这是为心上人挑衣服呢?”

    曹舒扬唇一笑,转念一想好像不太对,若让店家知道她心上人就这小身板会被嘲笑的吧——

    “给我双生弟弟准备的生辰礼物。他自小在娘胎里营养便没跟上,店家可能给我寻一套最小的服饰?大概符合我这身材便行……尽量秀气一些。”

    “有的、有的。”

    店家随手扒拉了两下,从中挑出一套淡粉色衣袍,“姑娘觉得这件如何?”

    曹舒接过外衫,在身前比划了一番,遂问道,“他身量与我差不多,可否让我一试?”

    “姑娘请便——”

    店家将曹舒引至试衣的帘风后面,转身又去招待其他人。曹舒则慢条斯理让秋月为自己易装着,她是标准的一米六八,着上男装虽娇小但也不算太过突兀。

    “如何?”

    待秋月完成最后一步为她戴上冠帽之后,曹舒转了一圈迫不及待地问道。

    秋月艰难地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这套衣服像极了为曹舒量身而制。

    一旁闻声而来的店家对着曹舒亦是赞不绝口,“姑娘若说如今的是双生弟弟,我也是信的。”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曹舒将一锭纹银放在店家纹络清晰的掌心里,“我且这般穿回去吓他一吓。”

    店家不禁失笑,“姑娘着实有趣,如此一来定当精彩。”

    曹舒大摇大摆穿着男衣从裁缝铺走出,秋月暗自叫苦,负上打包好的旧衣服,小步快赶追上了兴致十足的曹舒,“小姐漏算了一件事,而今过了不到一个时辰,若即刻回去,门外的清倌难保不会认出小姐来。”

    “是哦。”秋月的话浇熄了曹舒的热情,若再被清倌赶上一次,她纵是脸皮再厚也是扛不住的,“那城里还有哪处好玩?”

    “……每月初二、十六,城东诗钟社总会在惘游园举办活动。今日恰好是初二,小姐要不前去看看?”

    秋月在心里做了一番思量,与谦谦君子相处总好过去逛那劳什子吟绿阁。

    “当然去!”

    闻言曹舒登时便起了兴致,她自小对古典诗词便有着极高的兴致,大学时更是诗钟协会的会长。因而惘游园于她自是比吟绿阁来得更有吸引力。

    惘游园距长安街尚有十数里脚程,曹舒雇了辆马车赶到时,诗钟集会已开始了小半炷香的时间。

    时下已是初秋,丛丛簇簇的菊花姿态各异地争相开放着,园内浸满了淡淡的清香。社主柳昶书见来者是面相清秀的读书人,便起身作请道,“这位兄台可要参加我们的活动?”

    曹舒自是欣然应邀,“若公子不嫌小可文才粗鄙,小可倒愿一试。”

    “今日所提乃‘钟诗’二字的魁斗格,兄台尚有半余柱香的时间。”柳昶书将曹舒引至一蓝袍书生身侧的位置上,指着正中央那燃了一半的粗香提醒道。

    届时若香燃尽,悬挂于香柱底的红绳便会被烧断,绳上系着的铜钱便会掉落于铜盆中,发出清脆的声响。这遍意味着活动的结束,亦是“诗钟”命名的由来。

    曹舒略一沉吟,当即对道,“钟鸣漏尽残红烛,马踏尘扬写离诗。”

    此对一出,在坐文人无一不抬首望向她,且不论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