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入了她的耳中——

    “奴婢不知……”

    “奴才便是向天借胆也不敢做出此事呐——”

    “奴婢只是院内的洒扫丫鬟,并不知晓其中的厉害……”

    “是王妃!我家主子是服食了王妃给的血燕才小产的!”

    曹舒不由得朝那道尖锐的声音望去,是前日同那嬷嬷一同在府门外等候齐卓梁归家的丫鬟。

    虽是丫鬟服饰,却还是不同于同跪于地的其他女婢,眉眼间并无卑颜,可见温卿月平日里带她是极好的。曹舒行至她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是温侧妃的贴身丫鬟?”

    “是。”语冰毫不畏惧地对上了曹舒的眼睛,面露忿意,“我是她的随嫁丫鬟。”

    “你认为是我害得你家主子小产?”

    “是!”

    “看来她极为信任你,你们主仆之间想必感情很是深厚吧?”

    语冰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但也只是电光火石之间,旋即怒道,“这是自然,王妃还怀疑我给我家主子下药不成!”

    “那是不会,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曹舒淡声道,“你主子适才悲痛难忍,已触柱身亡,还望你节哀。”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语冰身子猛地一僵,目光直直地看向曹舒的眼睛,好似要确认事情的真实性。

    曹舒淡着一张脸,唇角似勾非勾,好似在谈论天气一般自若。但正是这神情,令语冰双唇微颤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已全然敛了适才的气势。

    她的神情中悲痛有之,不可置信有之,害怕亦有之。而这些细微的神情变化悉数入了曹舒的眼底——

    第9章 往事成疤

    “不可能!主子她不可能自寻短见的!不会的、不会的!”

    语冰不住地喃喃低语,反反复复皆是那几句,像是在自我安慰。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那碗掺了藏红花的血燕,那血燕毕竟是由我院中送出,我自会负责调查到底。至于是不是我,我想,王爷最是清楚我的为人。这种下作的勾当我不会作,也不屑做。”这便是曹舒给出的解释。

    齐卓梁此时适时地一把握住了曹舒的手,向众下人展示曹舒于他的分量,“从王妃送血燕到侧妃服下血燕这中间隔了三个时辰,也便是这三个时辰内芦雪院的每个人都有嫌疑。”

    言下之意,他已把曹舒的嫌疑排除在外。

    曹舒回握住齐卓梁宽厚且温热的手掌,旋身问一旁的赵起道,“赵侍卫可有问出了什么眉目?”

    赵起指着一旁抽噎畏缩的丫鬟道,“除了温侧妃身边的语冰姑娘,便只有她接触过血燕,那碗血燕羹便是她熬的。”

    “奴婢断不敢害侧妃娘娘啊——”浅蓝色衣裙的丫鬟连连叩首求饶,哭得眉骨通红。

    她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丫鬟,曹舒忍着心中涌上来的怜悯,冷哼了一声道,“不是你,难道是我不成?语冰是温妹妹的随嫁丫鬟,自是与她同心同体,那你说说,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丫鬟见脱不得干系,权衡利弊后只得将她瞒下的事情和盘托出,“熬血燕的时候奴婢困顿,小憩了小半个时辰,许是那时候有人趁机下药也未可知。”

    如此一来她免不了要领玩忽职守之罪,但总比谋害主子要来得轻上许多。她此言一出,众下人便又陷入了恐慌之中,本以为前脚已拔出了泥潭,岂知下一秒便被后面的人绊了个四脚朝天。

    “如此说来便是每个人都有嫌疑了——赵侍卫你便接着审吧,任何线索都不要错过。温侧妃的公道自是要讨的,而且,我也不允许王府里有心思歹毒的人存在!”

    曹舒环视了一周,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语冰身上,“你既是温妹妹的心腹,她信你,我自也是信你。温妹妹没有子女,你既是与她主仆一场,便由你为她守夜吧。我会命人将她抬回院里,你且回去便是。”

    语冰尚未从得知温卿月死讯的情绪中抽离,此刻犹如被撤了线的破布娃娃一般瘫倒在地。曹舒与齐卓梁离开许久之后她才爬起身,赵起亦没有为难她,目看着她愣愣地一步步慢慢往住处走去。

    “你怀疑是温卿月的贴身丫鬟?”

    仅余他们二人时,齐卓梁方低声问曹舒道。

    曹舒淡淡“恩”了声,“等着看看吧。”

    这是她临时起意布下的局,也是一场专门为温卿月精心准备的演出,至于结果如何,便让温卿月亲手去揭下它神秘的面纱——

    “我也不希望是她,毕竟这于温卿月又是一重打击。但我适才故意拿话激她,她的微表情出卖了她,我总觉得这件事与她脱不了干系。你别忘了,大学时我辅修的是心理学。”

    “别了吧……”想到学生时代,齐卓梁不由得低笑出声,曹舒的糗事那可是一大箩筐,“大二的时候辅导员十分关照你们班谢雅欣,你说人什么?你说他一张老肉横生的脸上写满了Y欲,看向谢雅欣的眼神包藏色心,对她好是有意发展彩旗事业。”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