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很多情妇嘛——”

    “但谢雅欣是他的亲外甥女。”

    提及往事,多年来被曹舒刻意压着的尴尬感又涌上心头。当初为拯救迷途少女,她收集了辅导员出轨的八卦有意无意地在谢雅欣跟前提起。在谢雅欣尴尬地说出“舅舅”二字时,她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那是因为我刚学。”曹舒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齐卓梁继续揭着曹舒的短,“大三的时候,你们社团丢了三千块,当大家把矛头指向副社时。你说她眼中透着无辜与委屈,是最不会犯罪的那类人。可让你调查,你又说看着社团的每一个都是好人,到最后还不是乞求爸爸我来帮你填那个坑。”

    “其实……毕业后副社把那三千块还给我了,当时我的极力支持给了她很大的触动。本来她对这个社会失望透了,是我在她黑暗的前进道路上洒下了一道亮光。”曹舒努力为自己辩白,并在自己头顶打上三道光环。

    “???”

    这下齐卓梁则是一脸懵逼,“好啊你,中间商全赚,一个子都不吐还给我。”

    “你当时去西北出差我联系不上你,而且当初你不是说当做公益事业了?我觉得那三千块还蛮有意义,就转手又捐给希望工程了。”

    “以谁的名义?”

    曹舒神秘一笑,“做好事哪能留真名,我就替你留了个代号,曹大儿——”

    “……”

    齐卓梁再次无语凝噎,诸如此类被曹舒气得七窍生烟的事情着实不再少数。

    “不过有一件事我就看得很准,大一的时候初见魏嫣然,我就觉得你看她的神情很不同。没过几天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曹舒眼里闪着微光,笑意缓了下来,这是她多年后再度与齐卓梁提起感情。

    那是齐卓梁唯一有过的恋爱,虽说他们从暧昧期到分手才不到半年的时间,这件事却宛若一把尖刀直插入曹舒的心脏。

    她与齐卓梁虽说从未在一起过,但她以为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齐卓梁的脱单毁了她多年来的自信与自尊。

    她单方面切断了与齐卓梁的联系,直至半年后齐卓梁带着一身酒气出现在她的宿舍楼下——

    “曹舒——”

    一整个晚上,齐卓梁只说了这两个字,便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仿佛要将她嵌入生命里一般。那一刻曹舒只觉得心窒得紧,因为他的悲伤与她无关。

    他分手了,个中原因对曹舒却只字不谈。两人恢复了联系,魏嫣然却成为他们之间不能揭开的一道疮疤。

    曹舒依旧在齐卓梁身边没心没肺地笑着,即便这些年齐卓梁一直单身,但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再去喜欢一个曾经“抛弃”过自己的男人。

    她不清楚自己是否放下,又是否甘心,但却开始做着总有一天要带回个比齐卓梁帅百倍的人甩在他面前的美梦。

    所以后来,她迷上了追星……

    她几乎去了林时琛的每场演唱会;她成了林时琛最火站子的站姐;甚至她应援的T恤也被林时琛挑中穿出街……

    她所刻意表现得为林时琛痴狂的行为,却只换来齐卓梁冷冷的“傻逼”二字。——

    念及此,曹舒眸色渐暗。原来多年过去,魏嫣然于她依旧是那个未能自然脱落的疤,若去揭,必当鲜血淋漓。她刚想略过这个话题时,却被齐卓梁狠狠敲了下脑袋,“看来你是从小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啊?什么意思?”

    曹舒有些蒙圈,齐卓梁却已大步朝外走去,“不过这次你应该没有猜错,人命跟前,不是所有人都有心理准备去面对。那丫鬟的演技实在拙劣,而且你还让赵起审着不是——总不会有漏网之鱼的。”

    知曹舒者,莫若齐卓梁也。她的确是未有太大的把握,才做着两手准备,但直觉又告诉她,是语冰无疑。

    天色渐暗,芦雪院的丫鬟奴才皆被赵起留下盘问,偌大的院落仅余语冰一人并安静地躺着的温卿月的“尸身”。

    曹舒已命人将温卿月的穴道点上,待她三两个时辰后醒来也只能清醒地听耳边的动静,却是动弹不得的。曹舒知道,哪怕她将语冰抓到温卿月跟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她,她亦不会相信。

    能彻底解开温卿月心结的,只有她亲耳去听、去挖掘事情的真相。

    夏风过处,拂得树叶沙沙作响,听在语冰的耳里却像极了冤魂前来索命。温卿月的“尸身”便停放在屋中央,四周白色幔帐将她环了住,语冰却连将它掀开的勇气都没有。她规矩地跪于十步之外,目光始终笔直地落于膝盖处,不曾四处扫动。

    顾温文坐于房梁之上,见温卿月缓缓睁开了眼睛,便朝早在里间候着的曹舒与齐卓梁比了个手势。得到信号后的曹舒学着温卿月柔柔弱弱的声音,并尽可能地放低,“语冰,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都不敢上前看我最后一眼么?”

    曹舒虽是杂七杂八都学了一些,但播音主持才是她的老本行。只要是她听过的声音,无论男女,都能学个八成相像。

    本便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