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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舒心下暗惊,这想法如一颗石子投入波心荡起了层层涟漪。被她刻意压下的情感似有破土而出的痕迹,这一世没了魏嫣然,她和齐卓梁可有可能假戏真做?

    “醒了......可有好点?”

    就在曹舒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齐卓梁醒了过来,坐起身与曹舒平视,眼里浓浓的关切仍旧不曾散去。

    “嗯,好多了……你嘴角的伤是怎么回事?”

    第12章 是心动啊

    齐卓梁一抹嘴角,面上划过一瞬不自然,“不小心磕到了,”生怕曹舒答话似的,他接连着道,“我让秋月热些汤来让你暖暖身子。”

    “才八月初喝什么热汤……来盅冰镇银耳羹。”

    齐卓梁虽不承认,但曹舒的心里却泛起了一丝甜意,这些年她心中筑起的壁垒也开始松动。

    如今穿越到这个时空的他们有如新生,感情是否也能够重新来过?

    “不行,你这刚醒,不能刺激脾胃。”齐卓梁剑眉微蹙,毫不让步。

    见齐卓梁如此认真,曹舒心里愈发愉悦,却也心疼起他的憔悴来,“好了啦,你才是要好好休息,这都快熬成国宝了。”

    齐卓梁无奈地耸耸肩,“无眠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又鸽了皇上两天。”

    闻言曹舒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她都忘了王爷除了享有权势外还须操烦国事,“皇上怎么说?”

    “一个时辰前他派人传话招我进宫,你既然醒了那我就进宫去看看。”

    曹舒无声地点点头,目送着齐卓梁走至门口时又急急开口,“晚上一起吃饭?”

    “好。”齐卓梁欣然应允。

    王府距皇宫不过几里地,齐卓梁至皇宫时日头将将西斜了些。已显老态的皇帝听得通传,随手将正翻阅的奏折掷在一旁,起身归于上首的座位上。

    齐卓梁缓步从外踱步而入,恭敬且疏离地朝这一世的父亲行了一礼,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他来到这时空后,最先弄懂的便是皇室里错综复杂的关系。他的“生母”原是顺嫔,恭顺谦卑了一辈子,前些年病逝后才得了个“妃”的称号。

    这顺嫔原是不起眼之人,是以她所出的老三和老八亦是甚少得到皇帝的眷顾。只是三年前,皇帝最为宠爱的嘉熙太子意外离世,悲痛之余,他方开始审度其余的皇子,这才注意到中规中矩的齐卓梁。

    诸皇子中,属老三和老五是他较为满意的人选,只是却又没有满意到让他当即做下决定。如今他的身子每况愈下,也是到该做下决定的时候了——

    在这个当下,齐卓梁却愈发不在状态,半个来月的时间几乎都称病未出早朝,已是让皇帝颇有微词。只是如今眼底的淡青色倒为他开脱了一条欺君之罪,皇帝打量了他片刻,方才赐坐,“老三身子可好些了?”

    “谢父皇挂心,儿臣已无大碍。”

    “温侧妃的孩子没了?”

    皇上尾音微扬,虽是问句,面上却已是了然之状。这也是他欲立齐卓梁的原因之一,如无意外,那将是他的第一个皇孙,只是皇室里的意外比百姓的一日三餐还平常不过。

    “是,”齐卓梁点点头,“她的丫鬟被收买了,在她食用的血燕里加了藏红花。”

    “可有查明幕后指使?”

    “丫鬟先一步被灭了口,未查到。”

    曹舒高烧昏迷,他自是没有心思亲自细查,但还是派赵起带人至语冰的房中搜了个仔细、也让顾温文带着管清和查殓语冰的尸首。赵起找出了语冰与五王爷齐向明互通往来的两封书信,刺穿语冰喉咙的匕首上亦嵌着一个“昌”字——正应了老五齐向明的封号。

    证据种种都指向了齐向明,却显得有些刻意为之了。

    而在皇室中一言一行都需谨而又慎,未得求证的事他并不敢将所查到的线索告知与皇帝。

    皇室中这种无头公案不在少数,皇帝无意且无心力再深究下去,只是转而起身将适才掷于案上的奏折递与齐卓梁,“这是今晨徐安府知县呈上的奏折,牡水河泛滥,冲垮了堤坝。方圆数里百姓家园被毁,丧生者多达数百人,更因此引发了瘟疫。”

    徐安府?齐卓梁心下一阵恍惚,接过奏折细读后眉头渐渐蹙了起来。那徐安府知县为字字句句不离灾银,却并未为得了瘟疫的灾民求良医与良药,倒像是为中饱私囊而来。

    “押送灾银的官员可出了京?”

    “今夜动身。”

    “儿臣的老师颇懂医理,不若便使他一同前往徐安府。修筑堤坝固然迫在眉睫,控制住瘟疫蔓延亦是刻不容缓。”

    皇帝赞许地点点头,“朕找你商议便是为了此事,听闻你身边管清和医术高超,本想差他一同前去。既如此,那便由你的老师前去便可。”

    “是。”齐卓梁依言领命。他虽不喜章道安,却是相信他的能力的,管清和纵使医术再高,也比不过一个仙人的身份来得有保障。

    齐卓梁回到王府时,恰是和曹舒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