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使舵的奴才会怎么去咸福宫讨好。

    佟佳贵妃有意挫挫常慧的风头,嫣然一笑道:“和妃妹妹的性子可真是沉稳,任这安嫔都要说到两嘴发干了,也不见和妃妹妹纡尊降贵回应两句,莫不是……打心里不愿意跟我们这些妃嫔们为伍?”

    她话音刚落,殿内妃嫔的神色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连钮钴禄皇后也坐直了身子,朝常慧这边望了望。

    这话可就严重了,高位妃子对低位妃嫔摆架子,最多会被人觉得性格小家子气,行事乖张罢了,可最后这句,倒是故意暗示常慧不愿和其他妃嫔接触,心另有所属。

    这皇帝最忌讳后宫是什么?就是头顶冒绿。

    这种凡是和妃嫔沾上边,即使什么也没做过,都会被皇帝记在黑名单上,要是再被抓到错处,不去冷宫也要被撸职位。

    常慧自然不愿意自己头上扣着一顶大黑锅,见她们都盯着自己,便做出一副十分茫然的神情,转过脑袋用蒙语问身后的锦刺:“嬷嬷,她们在说什么啊?演画本子吗?”

    锦刺笑眯眯地回道:“主子,各位娘娘在同你打招呼呢。”

    上座的钮钴禄皇后瞬间有些乐了,她从小就是满蒙汉兼顾,自然是听得懂,现在看和妃这模样,怕是在汉话方面有些困难。

    这就好比:这安嫔和佟佳贵妃搭了戏台子唱大戏,结果台下听戏的和妃竟然是个聋子。

    钮钴禄皇后也不主动提醒,看着和妃身后那位嬷嬷抬脚往前走了半步,对着她行了个礼后朗声道:“禀皇后娘娘,主子自小在草原长大,对汉话不太精通,皇上特令奴婢作为主子的翻译,若是有什么事让主子知晓,告知奴婢便可!”

    锦刺声音不算太大,却又刚好能让殿中的妃嫔听清楚。

    殿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连宫女嬷嬷都忍不住低了低头,努力把脸上表情给藏起来。

    安嫔都想找个地缝把头给塞进去、藏起来,这简直比被人怼的说不出话还要难堪,她手隐在大袖下,将布料都给拽拉到变了形。

    佟佳贵妃脸色更难看些,从昨天到现在,她没一件事顺畅过,她深吸口气,端着茶杯灌茶水,希望能借着茶叶苦涩努力咽下这口郁气。

    罪魁祸首常慧模样无辜极了,还很欠揍地问了句:“皇后娘娘,是有什么事吗?”

    她后面这句话说的磕磕绊绊,音调也不准确,钮钴禄皇后终于舍得出面打圆场,用蒙语淡淡地回道:“无事,她们只是在聊那御花园的桂花开得好。”

    说完,钮钴禄皇后又很快补充了句:“你既然不擅汉话,以后在本宫这便说蒙语吧,其他的让嬷嬷翻译就行。”

    常慧站起身朝皇后福福身,感激地说道:“臣妾谢过皇后娘娘!”

    皇后让她起身后,优雅地摆手结束这场尴尬的请安:“今日就到这儿,大家都回去用早膳吧。”

    皇后一发话,所有人都起身告退,按照品级最先出去的是佟佳贵妃,然后是常慧。

    常慧只落后佟佳贵妃几步,从身后看,佟佳贵妃头上的步摇晃得很急,也间接衬托出了它主人此刻的心情。

    历史上,这位佟佳贵妃笔墨最多就是在康熙二十八年,她被康熙拟旨封后,结果不足一日,就病逝在了承乾宫,而现在的佟佳贵妃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一点儿也不像会早死的人。

    这位佟佳贵妃生了一位女儿,结果只活了几个月就夭折了。

    常慧猜测,她死的早八成也和生产有关,毕竟在生产时伤了身子导致短命的大有人在。

    很快佟佳贵妃就走出了坤宁宫宫门,坐上轿辇扬长而去,在这后宫,只有嫔位以上的主子能乘坐轿辇,贵人出行还能混个两人抬的小轿坐坐,再往下就只有走路了。

    住得近也就罢了,住得远的常年走下来,小腿都得粗上一圈。

    好在常慧并没有这种烦恼,她的轿辇已经停在外面了,回道咸福宫时,乌柳刚使了人去提早膳,见她回来连忙扶着她往正殿里走,说:“主子,衣裳和水已经备好了。”

    这个时间点,太阳才刚冒出来个尖,温度也还算凉快,常慧去换了身宽松的衣裳,脚下也换成平底绣鞋。

    等收拾完,宫里太监已经提着膳食回来了,常慧洗完手才去吃饭。

    早膳依旧很丰盛奢侈,摆了整整半张桌子,枸杞银耳汤和几样粥还冒着热气,还有几碟腌菜和一些包子薄饼类。

    常慧先喝了一口牛奶杏酪,又将筷子伸向春卷。

    乌柳帮她盛了一碗滑肉鸡粥放在旁边,就站在旁边待着,静静地看着她大快朵颐。

    主子用膳却不用奴才伺候,锦刺嬷嬷这是头一回碰见这种情况,不过在深宫浸淫多年的经验使她没有自作主张,学着常慧立在一旁。

    在这宫里当差,想要活得长久就要做到三不,不多听、不多看、不多说。

    常慧吃了一盘春卷和一张薄饼,就着咸菜喝了三碗粥,最后还把那碗牛奶杏奶酪给喝完了,她这个食量,在后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