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刚在实验室里录的内容。

    只是为什么要放这么大动静?

    轻轻敲了敲实验室的门,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来开门,播放的声音却越发的大了。

    我抬头往天花板上看了一眼,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倒影中的叶蓝同样站在实验门前。

    只是,倒影中的实验室门却与我面前的门有些不一样。

    面前的门虽然不是很新,但却擦得干干净净,基本看不到污渍,可倒影中的门颜色却低暗斑驳,满是深一块浅一块的污渍,门的表面还攀附着藤蔓般的长条物,透着暗红的颜色,隐约间可见微微蠕动起伏。

    这一幕只是在抬头的第一时间存在,只一恍神,那门就恢复了正常。

    MD,果然出问题了。

    我二话不说,扭头就准备开溜。

    明知有问题还往里走,那不是头铁,而是傻缺。

    可一转头,就见一张大白脸站在身后,冲着我咧嘴一笑,“原来你在这儿,祝教授还让我找你呢!”

    冯晓光!

    他的脸更白了,好像纸一般,白而薄,透出皮肤下纵横交错的青筋血管。

    我一脚就踹了过去。

    刚刚抬头看天花板倒影的时候,我身后还空无一人呢,这一眨眼就冒出来了,就算不是鬼,也肯定不是人!

    这一脚正踹在冯晓光的肚子上,把他踹得一屁股摔到地上,贴着地板出溜出老远。

    “哎呀,好痛,你为什么踹我!”

    冯晓光慢慢抬手捂住肚子,看着我,慢慢地说出这句看似正常反应的话。

    可他的声音拉得老长,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动作也缓慢而僵硬。

    等话说到一半,眼里才流出眼泪。

    看上去就好像是个正在努力模仿正常人反应的木偶,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抬手看了辨真手表一眼。

    表针依旧正向转动得欢快。

    所以,这不是幻觉?

    那说好的噩物对人的影响都是精神层面的,诡异不正常的事情都是噩梦或者幻觉呢?

    这一幕简直就是彭家老宅情形的重演。

    噩梦闯进了现实!

    可长生盏明明已经坏掉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冯晓光说完话,一边流着泪,一边慢慢往起爬。

    我过去又给了他一脚,把他踢到一边,拔腿就往楼梯跑。

    跑到楼梯口一看,得,不用跑了,楼梯没了!

    准确点说,楼梯间外黑洞洞,不是正常的黑暗,而是无边无际令人无法直视的深渊般的黑暗。

    再看辨真手表,还特么是正转的。

    我运了运气,倒底没敢往黑暗里迈步。

    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了,对于祝春晓所说的一切都是幻觉这种话,我其实一直抱持着怀疑态度。

    毕竟以我亲身经历来说,彭家的活尸、老乔的变身、保姆阿姨的恐怖化,那可都是实打实的,绝对不是幻觉!

    万一黑暗也不是幻觉呢,我这一步迈出去容易,想再收回去可就千难万难了。

    我立马转身奔电梯。

    电梯看起来还正常,一按门就开,灯也亮着,没啥异常。

    冲进去按一楼再按关门,电梯嗡嗡地就往下落。

    祝春晓的实验室在三楼,按说眨眼就能下到一层,可这电梯倒好,嗡嗡地往下降个没头,而且明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在下降,楼层数字却始终在三楼没变!

    按二楼下降不停,按四楼改上升不停了。

    我认清现实,只好按回三楼。

    这回一下就停了。

    电梯门一开,冯晓光就站门前呢,咧着嘴冲我笑,“祝教授叫你去实验室呢。”

    动作僵硬,声音迟缓,对于我刚才踹了他两脚的事情,完全没有记恨的样子。

    我忍了又忍,才算按捺住捅他一刀的冲动。

    现在这情况最麻烦的就是搞不清楚是幻觉还是现实,也弄不清楚他的状态倒底是怎么回事儿,真要一刀捅过去,把人给捅死了,就算能逃出这困境,我这后续麻烦也必然大了去了。

    刚看的净宝资料上有言,净宝基本原则:仔细观察,谨慎动手!

    这不仅仅是涉及人命的问题。

    多数需要净宝的物是,要么是雇主花大钱买来的,要么是雇主的重要之物,胡乱动手搞坏了,那可是要赔钱的!

    别以为普通净宝就没风险了,一样风险很大的。

    我掂了掂手里的环首刀,又摸了摸腰间的那包香灰,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也不多说,跟着冯晓光就往实验室走。

    在走廊里,抬头瞧了一眼,倒影里果然还是没有冯晓光。

    都说没有影子的是鬼,可冯晓光这样却不太像鬼,这里面必定有蹊跷说道。

    现在只希望祝春晓别出问题。

    可老话说得好,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跟着冯晓光往实验室里一走,我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这下麻烦大了!

    实验室里格局大变。

    所有的仪器都被胡乱堆到了角落里。

    一张张操作台分摆两列,间距半米,操作台上摆满了烧杯、量杯、高脚杯、培养皿等等,里面都装着深深浅浅的清水。

    每张操作台后面都站着个研究人员,防护服都脱了,穿着自己的衣服,正笑吟吟地举着烧杯量杯,推杯换盏,一副正在宴饮的架势。

    不过没有站场中的跳舞的,也没有音乐,背景音放的就是我刚刚讲述的噩梦中彭家宅子的录音。

    祝春晓居中而坐,面前摆着的操作台比别人的都大,杯杯盘盘的也比别人多,身上披着件宽宽长长的素色袍子样的东西,仔细一看,好嘛,是个窗帘。

    她也笑吟吟地举着个大号烧杯,看到我跟着冯晓光进来,便遥遥举杯道:“君来何迟也,且请上座共饮!”

    说完,指了指离她最近的位置。

    那里有张操作台,没人占着,台子上没那么多东西,只摆了两样,长生盏与安魂鼎。

    明明已经裂成两半的长生盏居然复合归一,里面还有一汪浅水!

    这场景虽然滑稽,但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不由寒毛倒竖,就琢磨,她们一会儿要是变身的话,我是砍呢,还是不砍呢?

    站到操作台后面,端起长生盏装模做样地跟着一起举杯,当然喝是不敢喝的,谁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只是沾沾嘴唇,借机仔细观察了下手里的长生盏。

    这一看,倒是看出点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