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柳两个调查组长一直紧绷着的脸明显放松,相视一笑。

    所有在场的净宝天师立刻骚动起来,似乎准备欢呼。

    尹立成也是越发得意,斜眼瞟着我,完全就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嘴巴无声开合,从嘴形来看,应该是在说:“小子,你还是太嫩了!”

    “徐秘书,你现场就能做这个决定?”

    夏思雨突然冒出一句。

    徐秘书呆了一呆,尹立成已经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徐主任是省里确定的直接负责人,怎么就不能说了算?小姑娘你不是净宝天师,也不是工作人员,别在这里瞎掺合,赶紧回家吧。小叶天师,给自己留点面子,别等人赶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对人说你是净宝天师,我们净宝行容不下你这种招摇撞骗的家伙!”

    我不禁大笑。

    夏思雨一言提醒了我。

    我这一笑,尹立成就有些发毛,“你笑什么?装什么大瓣蒜,赶紧滚蛋。”

    徐秘书脸色变得惨白。

    “有件事情,尹天师,你大概不知道,哦,谢总应该也还不知道,但徐秘书是知道的,要不然你给大家讲一下?”

    徐秘书已经摇摇欲坠,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召开全省净宝天师行业协会筹备会议之前,工作领导小组调整了办公室的职务分工,我以专家身份兼任办公室副主任,全权负责业务方面的所有工作!想要暂停解除我的职务,只能报工作领导小组批准才行,徐秘书没有这个权力!”

    尹立成满脸愕然地呆立当场,那些刚欢呼了半截的净宝天师们全都当场灭火。

    “徐主任,他在说瞎话是吧。他凭什么能任副主任,这根本不可能,他在胡扯,你快说啊,让人把他赶出去,公安的同志,把他赶出去。”

    尹立成慌乱了。

    杨利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小叶专家没有骗你,他的任职确实是调整了,我已经收到了相关文件。谢总应该也收到了吧,你也是副主任之一,负责后勤协调。”

    谢光兴往左右看了看,目光最后落到了曾、柳二人身上,闷闷地说个“是”字。

    徐秘书突然像截木头般,一声不吭地向后栽倒,幸好身边人及时扶住他,才不至于摔了个结实。

    扶住了一看,人已经昏过去了。

    尹立成惊慌地喊了两嗓子,见徐秘书死活醒不过来,转头就对曾、柳二人说:“曾组长,柳副组长,你们是京城总公司来的领导,代表总公司的,可不能看着天南乱来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让个连基本净宝法术都能施展错的外行来管?他根本就是吴克己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捧出来的傀儡。谢总,我的水平你是知道的,难道我会不如他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你们得站出来制止他啊!为了天南净噩工作的大局,不能由着他们胡作非为啊!”

    柳副组长干咳了一声,对谢光兴道:“谢副总,我建议你还是要跟省里沟通一下,净噩方面的工作是我们公司的专职,省里一直只是协助,现在很难保不会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欺骗,现在情势紧急,做为净噩工作的专职负责机构,我们要勇于担当,为天南净噩工作的大局负责。”

    我嗤笑道:“柳副组长,你懂净宝术吗?”

    正侃侃而谈的柳副组长就是一呆,“我,我是神文公司的高层,我们神文公司是负责净噩工作的专职机构,全国都没有比我们更专业的……”

    “我是问你懂净宝术吗?”

    “我,我不懂,可是我们专家……”

    “我就是天南神文公司的专家。净宝术我懂。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在场的这些所谓的净宝天师,全都是些连净宝术基本手法都没学明白的庸手,全都是些欺世盗名招摇撞骗的骗子!”

    这话一出,现场立马炸锅了。

    净宝天师们群情激愤啊。

    “大胆,放释!”

    “老子做净宝天师的时候,你还没成形呢!”

    “太嚣张了,咱们天南净宝行同道今天绝不能容了他!”

    “小子,给你脸了是不是,你算老几啊,祝春晓都没这么大的口气……”

    尹立成本来脸都发白了,此时却立马来了精神,瞪着我说:“姓叶的,你口气好大啊,敢情整个天南,就你最懂净宝术是不是?”

    我微微一笑,“整个天南不敢说,但就现场你们这些人的话,应该是没有比我更懂净宝术了。我可以只用净宝术就能控制住局势,你们谁能?”

    “行啊,既然你这么厉害,想来省里也用不着我们这些江湖野人帮忙了,咱们走,让他叶大天师自己做吧。他不是比谁都能吗?”

    尹立成立马转身就走。

    后面的那一群净宝天师骂骂咧咧地跟着开溜。

    我立刻高声说:“杨厅长,请安排人控制一下他们,我怀疑他们与嫌犯串通,阻碍正常净噩工作推进,有意扩散噩力,意图全面扰乱秩序,掩护嫌犯逃离车站!在完成抓捕之前,谁都不能走!”

    尹立成一听,当时眼睛都红了,“姓叶的,你不要太过份……”

    杨利迟疑了一下,瞧了昏迷不醒的徐秘书一眼,又看了看脸色阴晴不定,却一直不敢吭声的谢光兴,低声对身边的警官交待了两句,这警官立马就招来一队特警,把连尹立成在内的那些净宝天师全都扣了起来。

    我一看杨利这么配合,不由心头大定,想来之前在看守所搞定田明范的事情,在警方这边绝对有加分,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痛快,当即又说:“请再把无关的闲杂人员也都暂时控制一下,确保没有人再出来破坏现场,再请安排五个人来配合我,我要尽快完成现场控制,终止噩力扩散。”

    做为闲杂人等的神文公司一帮人立马也被控制了起来。谢光兴弱弱地分辨了一句“我们神文公司是净噩的专业机构”,可惜没人答理他。

    局面落定,我立刻继续刚才的工作。

    有人帮忙,进度加快了好几倍,只又花了十我分钟,就把剩余布置全部完成。

    我站在正东位置,念颂相应咒文,同时录下来,交给警方翻录后,用电喇叭分别安置在八个不同方位,循环播放。

    只放了三分钟时间,站台上那些行尸走肉般的被困旅客便纷纷软倒在地。

    最终只剩下一个人还保持站立。

    正是白树全。

    他手里捧着个拳头大小的香炉,炉中插着黑色的线香。

    香只燃了一小截,正不停散发出带着淡蓝色的轻烟。

    被困旅客软倒后,这些蓝烟的轨迹在空荡的站台上变得异常清晰。

    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蓝色的烟迹以一种难言的我规律在空中如水般流淌,却被完全困在站台上,无法突破我插香设立的防线,在边缘处大量积存,最终形成了有如实物的蓝色烟团。

    那些烟团在空中不停蠕动着,仿佛活物般,不时伸出细长的触手向着檀香所联接的防线试探,但稍一触碰就立刻忙不叠的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