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害怕。在这种暴风雨的夜晚,无疑会加重她心中的恐惧感。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微弱的烛火随着呼啸而来的狂风摇曳。烛光投射到墙壁上,好像一个个抓牙舞爪的鬼魅。

    木屋漏风,冰凉的雨点从缝隙内钻进来,打在傅青箐的脸上。傅青箐不禁打了个寒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此刻在她心中,落在脸上的不是雨点,而是阿飘的“爱抚”。

    白天的时候,她相信科学不迷信,但一到晚上,黑暗就会唤起她对无知的想象和惧怕。再加上原主是个胆小的女人,特别害怕这些东西。青箐继承了她的记忆,也继承了她怕鬼的性格。

    夏雷阵阵,狂风大作,终于那点可怜的烛火也被吹灭了。

    傅青箐憋不住了,不想再去顾忌什么男女大防。她推开门,看着魁梧健壮的侍卫们,心里终于踏实了。

    就着闪电的光,其中一个侍卫看向了傅青箐。美人白皙的脸上,有一双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当真是我见犹怜。年轻高大的侍卫瞬间就红了脸。

    他听到美人温声说:“大哥,下雨了,你们往屋檐下靠一靠,仔细淋雨后生病。”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出现一阵轻快迅捷的脚步声,侍卫急忙收回目光,喊了一声“世子爷”。

    晏汀撑着一把油纸伞,翩然立在木屋前,雨下的这么大,他的衣袍竟然没有沾上一点泥水。

    “您回来了!”傅青箐迈出门槛,欢快地出了屋檐。

    晏汀怕她沾了雨水,轻轻一跃跳到青箐的面前,温声说:“小心被雨淋湿。”

    “我没事。您回来了就好,我看这山十分陡峭,现今又下着雨,山路崎岖又滑,我很担心您。您本不应该这个时候下山。”

    晏汀瞧见青箐面带担忧,心里顿时涌过一股暖流。这是第一次有人出言关心他。他的生母早逝,下人们敬他畏他,从没有一个人会在言语上关心他,包括他的父亲淮阳王。

    “是我不好,不该带你来山里。”晏汀携青箐进了木屋内,点着灯,撩袍正坐在席上。

    傅青箐笑着说:“山里挺好,空气清新,没有俗世的烦扰。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永远待在山里。当然得有个老伴一起陪我待在山里,我一个人害怕。”

    摇曳的烛光中,晏汀微微笑了笑,陡然又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减了两分。他沉声问青箐:“你还在思念他?”

    “谁?”傅青箐仰脸看着晏汀反问道。跪坐在地上久了,腿脚发麻,她调整了个姿势。

    在晏汀眼里,青箐调整坐姿,纯粹是在逃避他的问题,逃避就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肯定。是他想太多,那人是青箐年少时嫁于的夫君,二人定是情投意合。青箐攀上他,不过是迫于形势。

    晏汀缓缓闭上双眼,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成拳。他想听青箐说心悦他的话,哪怕是假的也好。

    “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傅青箐听到晏汀又在问这个问题,不由笑出声。这淮阳王世子怎么像个小姑娘一样,一遍又一遍问情郎爱不爱他。

    “您每天都要问一遍吗?”傅青箐膝行向前,与晏汀四目相对。

    晏汀不习惯与女子挨得太近,他的上身向后倾斜,歪头看外面的大雨:“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不要和我用敬语。”

    “世子,你长得这么好看,我靠近你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傅青箐瞧着晏汀的脸皮又白又嫩,上手捧着晏汀的下巴,又说道:“如果你每天都要问我这个问题,那我每天都会回答你一遍,我是因为喜欢你才靠近你。”

    晏汀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转头直视青箐的眼睛。他突然又发现自己不满足于只听到这句话,他想要青箐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出自内心的,是真诚的。

    “当真?”晏汀紧紧盯着青箐的双眼,想要从里面寻找到真诚。

    傅青箐温柔地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可能从前的傅青箐接近您,是带了些攀龙附凤的心思。但现在的傅青箐只是因为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才接近你。”

    晏汀抿唇,心如擂鼓。

    下一刻,傅青箐的唇忽然贴了上来,温柔似水。

    雨停了,侍卫在门外喊道:“世子爷,该启程回府了。”

    晏汀俯首看着胸前的印迹,颇感无奈。白天的时候,被霍雲调侃了一整日他脖子上的印迹。现在刚淡了一点,这又……

    还好是在胸膛的位置,可以用衣服遮掩起来。

    他轻叹出声:“青箐,回府后,你搬来我的院子住西厢房。”

    傅青箐看向晏汀,晏汀已是情动,脸上镀了一层薄红。但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察觉到青箐在看他,晏汀开始整理自己凌乱的领口。

    看样子,晏汀很吃熟女这一套,喜欢女方主动。

    傅青箐福身道:“多谢世子,奴婢一定尽力照顾好您。”

    晏汀先行起身,走了两步,又回过身将青箐的领口也向上扯了扯。

    晏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