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就走了,你保重身体。”

    宗仁忽然抓住曲昭的手腕,他垂着眼帘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确,他想要曲昭留下来。

    曲昭低头一瞥,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的扣着她,像是生怕她走了一般。她试着抽离,宗仁就更用力的握紧。

    曲昭心里顿时天人交战,一边是对宗仁有亏欠,想要答应弥补;一边是呆在京城,像是鸟困在笼子里,她讨厌这样的日子。

    半晌,曲昭实在于心不忍,“宗仁,我不能陪你一辈子,你已经立业,再过几年,你也要成家了,那时候就不会孤独了......”

    宗仁闻言,眼眶一下就红了,他的手都颤了颤,却是死活不肯松开曲昭。

    曲昭叹了口气,她看着宗仁那张脸,右眼尾下一颗痣,我见犹怜,看得她心都要软掉了,她赶忙掏出帕巾,胡乱的盖在他眼睛上,“好了好了,我的意思是,我陪你到成家吧,然后我也要回去塞北了,我属于那里,不属于京城。”

    半晌,曲昭见宗仁没反应,着急道,“你要是哭的话,我现在就走了啊!”

    话音刚落,宗仁就把那张盖在眼睛上的帕巾拿下来了,他的睫毛仍是有点湿润,一双眼眸却是盛着冬日积雪消融后的清澈。

    宗仁一本正经道,“姐姐,我没有哭,男子汉是不会哭的。你可以检查,我寻常眼脸里都有点湿润,只要不掉下来,那就不叫眼泪。没有掉眼泪,又谈何哭泣。”

    曲昭噗嗤笑了出来,刚想说点什么,殿外就响起簌簌脚步声。

    曲昭回头,瞧见一个高壮的男人走进来,恭敬的向宗仁汇报道,“地宫里带回来的人全部审完了,没有人知道蔡明志的下落。”

    宗仁敛了敛神色,“朱老八的供词怎么说?”

    高壮的男人瞥了曲昭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宗仁介绍道,“这是曲昭,塞北归来的将军,我查案负伤,陛下怜惜我是个能文不能武的,派她来保护我,今日起就是我的贴身侍卫,姐姐是自己人,说话不需要避讳。”

    曲昭摆了摆手,“贴身不至于,就是寻常的侍卫。”

    “啊?那我应该是什么?”高壮的男人眼里流露出迷茫,明明他就是宗仁的侍卫啊;而且宗仁这家伙,典型的人不可貌相,他新官上任时,曾因为姣好的容貌被士官轻视过,结果他当庭和士官擂台比武,生生把大伙都打服了,功夫绝对不在他之下;还有,他呆在宗仁身边三年,看见过无数的京城女人,甚至是纨绔的公子,因为他的皮囊而靠近,可宗仁从来都是一张冰山脸,冷冷劝退,现在,他主动喊这个英姿飒爽的女人叫姐姐,这可不得了。

    高壮的男人顿悟,他要失宠了。

    果不其然,宗仁指了指高壮的男人,面向曲昭道,“这是阿肆,大理寺的值差。”

    而后,宗仁的眼眸意有所指的看向阿肆,平静的眼眸里写满了威胁。

    阿肆心梗了一下,“大人抬举了,其实我只是一个车夫,平日里负责喂棚里的马,清晨接大人出府,深夜送大人回府。”

    曲昭双手交叠在前襟,审视着宗仁,突然就抬手盖住了宗仁的眼睛,她识破了宗仁施压的伎俩,转而向阿肆抬了抬下颌,“好了,不用怕他,说正事。”

    阿肆挠了挠头,既然宗仁已经开口,要他把曲昭当自己人,他也不再避讳,向曲昭简单的梳理过一遍大理寺探查地宫的案情,继而道,“根据朱老八的供词,蔡明志五日前有事离京时,向他交待的是:三日后回京。但是蔡明志并没有按照约定时间回京,朱老八此后再也没有见过他。根据地宫其他人的供词,基本证实了蔡明志已经消失五日,如今下落不明。大人,你看是要发布悬赏通缉令吗?”

    宗仁想了想,摆手道,“暂时不用。若蔡明志是有意消失藏匿,通缉令只会让他更谨慎小心,他是不会出来的。若他是被迫消失不见,真有人盯上了蔡明志,把他困在某处,甚至是已经杀死他,通缉令只会打草惊蛇。我们不要自己增加查案难度。”

    宗仁铺了张白宣在案几上,提笔簌簌写下几个关键点:蔡明志经商多年,疑心重,不放权,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也极为守时。“显然,蔡明志此举有悖于平日的习性,他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麻烦,但是他没有传递信息给亲信。他只说有事要办,没有告诉朱老八所办何事,说明他留了心眼,有意保密行踪,大理寺顺着他消失五日的路线来查,恐怕难有所获。”

    宗仁给自己斟了杯茶,碧螺春的茶叶在滚水里舒展开来,他端起瓷杯徐徐饮尽,而后起身,“阿肆,你去调派车马,我们进城一趟,兵分三路,再去他的府邸,醉宵酒家和地宫仔细查一趟,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另外,去查他近日与谁有过往来。”

    “是。”阿肆不疑有他,急忙领命离去。

    曲昭倚在殿内的梁柱上,望了眼殿外天色,云层遮月,黑茫茫一片。这查案倒是有意思,不是所想的那般坐在公堂上,枯燥无味的审批卷宗,她嗤笑了一声,走上前,与宗仁一道走出清风殿,“可以啊,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