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有些许钝痛?”

    曲昭稳住了面色,“痛是正常的,我在帮你活血化淤。”

    宗仁闻言,认真的拍马屁道,“姐姐,你的手法挺有效的,虽然会痛,但是我感觉整个额头都是暖融融的,血液好像真的变畅通了。”

    曲昭:“......”

    曲昭怕宗仁察觉他的额头已经肿了,故作不经意的提起另一茬,“你刚刚要和我打赌,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快点讲,神神秘秘的,不讲我就揍你了啊。”

    宗仁背脊挺直,开始同曲昭讲道,“姐姐,我们从已知的信息里,去推演凶手的心理和行动。

    首先,这是一场蓄意谋杀,里面有我们并不知道的因果隐情,所以凶手的行为看上去有些奇怪。

    凶手把蔡明志的尸体钉在擂台里面,这是个耗时费力的工程,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了,他却偏要这样做,说明他根本不怕被抓到。他连尸体都不想处理掉,作案的麻绳很可能也没有处理掉。

    而且,大理寺把醉宵酒家,地宫,和蔡明志府邸来回翻了两遍,都没有翻出帐薄,这个帐薄,很可能也在凶手身上,这是治罪判罚的重要物证,若是拿不到帐薄,朱老八没几年就会从监牢里出来,蔡明志手底下其它的赌场都会继续运营,大理寺就功亏一篑了。

    阿肆昨日造访户部,特意调出这些人的户籍查阅,第四个壮汉是流窜人口。凶手就像是在和我们进行一场比赛,他给了大理寺一些线索。抓到了,他认罪伏法;没抓到,他会带着物证离开京城。”

    曲昭闻言,手指搭在下颌上思忖片刻,将信将疑道,“宗仁,你的推演只是听上去很合理,可是你仍然没说要怎么找到作案的麻绳和蔡明志的帐薄,这两样重要的物证。”

    彼时,清风殿门上,窗柩麻纸已经映着稀疏天光,夜幕殆尽,白日就要来临,宗仁起身,“天亮后,阿肆会放劳作工人回家,他势必会带上这两样物证离开京城。如果我们直接派兵跟踪,他可能会警觉,反而耽误破案。因此我们只要在城门布置士兵,等待收网即可。”

    “走吧,姐姐。”宗仁推开殿门,迈过门槛,清晨的光点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眯了眯眼。

    曲昭提着黑剑跟上宗仁,踱步下台阶时,她忽然问道,“宗仁,你平常都是这样破案的吗?”

    “何出此言?”宗仁停下来看着曲昭。

    曲昭挠了挠头,“你要是总想着凶手的心理,我怕你有朝一日成为变态啊!”

    宗仁:“......”

    曲昭瞥见宗仁眼眸里溢上的那点委屈,赶忙撞了撞他的肩膀,“跟你开玩笑呢,就你每回都当真,我是担心你老这样,会活得很压抑。你有什么事,倒是可以跟我说,别憋在心里。”

    宗仁略略垂眸,他的睫毛颤了颤,倾身往曲昭肩膀靠过去,“姐姐,我现在就有事跟你说。你刚刚撞到我的伤口了,痛。”

    曲昭鼻尖飘过一股冷冽的薄荷香,晨风拂着她的束衣,她看着宗仁靠近的脸,舌尖抵了抵下颌,心跳开始乱了,她顿时后退一步,手指抵住宗仁的额头,把他推开,“怎么会有你这么娇气的男人!”

    曲昭数落了宗仁几句,而后也不看他,手里握着黑剑,自顾自地往大理寺后棚走。

    曲昭背对着宗仁,搓了两把脸,而后把掌心按在前襟,暗暗平复着因为他靠近而急促的心跳。

    曲昭上车马前,有些懊恼的踢了一脚黄土地上的碎石子,低声骂道,“就是一个男狐狸精!一靠近我我就心慌!”

    宗仁撩开车马帘布时,下意识就想往曲昭身边坐。

    不想曲昭却板着脸指了指她对面车壁,“你坐过去。宗仁,你已经长大了,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不要老是黏在我身边。”

    曲昭毫不意外的看着宗仁流露错愕的神色,像一只蔫巴的狐狸,耳朵和尾巴都拉耸下来了。

    曲昭舔了舔嘴皮子,自己也觉得自己过分,便宽慰道,“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整天粘着我,倒时候娶亲了,你妻子还不得闹翻天啊。你就适应一下,很快就习惯了。”

    宗仁眼眸暗淡,没有说话,自己坐到曲昭的对面去了。

    曲昭:“......”

    宗仁一路都是端坐着,不吱声,闭眼小憩。

    曲昭摸了摸鼻子,寻思着宗仁现在胆子真肥,摆明了是和她闹脾气呗。

    莫约半个时辰后,车马停靠在城门外。

    彼时,恰逢守城的士兵交接班,宗仁出示大理寺令牌,和守城卫交待了几句,用自己安排的人手顶替了白班的士兵,“罪犯身长约八尺,体格约两百斤,一头黑卷发,蓄着短胡,一身麻衣,脚踩草鞋,有些邋遢。给你们的信息已经很明确,看到可疑的男人就拦下,谁要是看漏看串走神了,回大理寺统一受罚。”

    “是!”士兵们应下,把城门打开。

    曲昭跟着宗仁上了城门,她瞥了眼伫立在她几步之外的宗仁,他双手执于身后,凝眸眺望远方,再没有挨得她很近,看上去识相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