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不爽地反驳,“我敢肯定酒是他哥哥一个人喝,而他负责给所有守卫/下/药。他不是什么善类。”

    “显而易见。”洛夏拿起水壶想要烧点热水。

    “你知道吗?”夏洛克睁着迷蒙的眼追逐女孩的背影,“其实我是想跟你谈谈的,我本来认为今天是一个绝佳的交流机会。我有话跟你说,但现在我好像搞砸了。”

    “真的吗?”她听起来毫无遗憾之情。

    “真的。”夏洛克躺到在椅子上,酒精让他既疲惫又亢奋,连转动眼球都会拉扯得头痛。这感觉很不好,诡异的是,他又莫名的宁静和舒适,只要看着她,他就会愉悦起来。

    像/嗑/药/嗑/嗨了一样,但他确认这完全是自然嗨。

    “也许我要负一部分责任。”洛夏从夏洛克的橱柜里翻找出一袋独立装的奶粉,确认生产日期后倒入杯中。

    “我感觉不到你有愧疚。”

    “你是对的,因为我没有。”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坦白吗?”

    洛夏没有接话,她沉默着用温水泡开奶粉,像往常一样有条不紊。

    完全不是。夏洛克打了一把大叉。她从来都是先放水再放奶粉,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轻微的强迫症,会放反顺序证明她的心思完全在别的地方。

    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洛夏回过头,端着牛奶向他走来,她手指的颤抖几乎微不可闻。

    “The truth is,”

    洛夏把玻璃杯放到两人中间,她抓的很用力,因为她害怕自己随时会失手摔碎它。

    “I love Sherloes.”

    牛奶荡出涟漪。

    它没有摔碎,因为夏洛克接过了它。

    “I know.”

    夏洛克一饮而尽。

    “你喜欢我的花吗?”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它们都很美,我已经在竭力留住它们的美。”

    “那就好。”洛夏笑了,夏洛克知道她很喜欢笑,对谁都不吝啬她的笑容,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她拿起那把小提琴,举到夏洛克面前。

    “Py for me.(为我拉一曲。)”

    夏洛克起身接过琴,洛夏顺势坐到还留有他体温的躺椅上。

    她最喜欢的曲子是Por Una Cabeza,在夏洛克拉出第一个音符时,洛夏却叫停了他。

    “我今天不想听一步之遥,你会拉《梁祝》吗?”

    中国最著名的小提琴协奏曲。

    他走到架子边翻谱子,他不会拉,但却有它的曲谱。

    “事先声明不会很熟练。”夏洛克把谱子固定好,将小提琴夹在颈下。

    “没关系,我们有时间。”

    洛夏蜷在躺椅里,夏洛克生疏却一字不差地拉起梁祝。

    第三遍时他已经能记住每一个音了。

    于是他不囿于曲谱架前,他走到离她更近的地方,两人时目光交错在一起。

    他们注视着彼此,和彼此眼中的自己。

    夏洛克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他除了拉好曲子外什么也没想。

    只要他不停下来,洛夏便不会离开他。

    大概拉到第十四遍的<化蝶>,她在躺椅上沉沉睡去。

    他放下小提琴,他的酒好像醒了,又好像没有。因为他几乎没有犹豫的,把女孩抱到床上,他卧室的床上。

    夏洛克并没有想对她做什么,他只是无法停止注视她。

    夏洛克给他们盖好被子,关上灯。在一片黑暗中,长久凝望着她的侧脸。

    然后他也睡着了。

    -

    -

    有人在叫他。

    “夏洛克。”

    他睁开眼,环顾四周,他站在记忆宫殿的中央。

    洛夏站在他面前,穿着他买的旗袍,想象这个并不难。

    “你要把我放到哪里呢?在这个偌大的宫殿里。”

    “我不知道。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拉倒吧,你的不作为才导致它流产。”

    “你想要什么?”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爱你。你明明听到了,并且相信了。”

    “是的,但是,”夏洛克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大脑中的洛夏,“这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如果真的有,你早就说清楚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阵失重的眩晕袭来,画面微微扭曲,昭示掌管宫殿的主人并不稳定。

    “放轻松,夏洛克。”女孩上前用手掌抚摸他的额头,“我们可以随便看看。”

    “别摸我的头,我在思考。”夏洛克急促地呼吸,“好吧,我们随便推开一扇门试试。”

    场景变换,他们置身于一扇门前,他们长久站立着。

    “让我来。”他脑海中的洛夏替他推开了门。

    “噢,夏洛克,那是小时候的你吗。”洛夏走近那片海滩。

    一个小男孩戴着海盗帽,举着玩具刀剑,蹚水跑过,欢快的笑声萦绕着他们。

    “是的,”夏洛克越过她,脸上染着笑意,“我小时候想过当一个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