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门生商量了一夜回去之后怎么阴你。”
“对付我还用商量一夜?”
两人正说着,殿外忽而有人叩门通传,片刻之后齐祎的侍婢青河匆匆而来,与清见道:“苏大人,姜大人送来了一样东西给您。”
姜泠尤是元良的忠实拥趸,老头现下接回问绝,他定然第一个不肯依从。
清见垂着眸子,只见青河手中捏着一页书卷,他略略一看发现是《左氏传》。上次在书舍他曾言楼相史书写不满一页,如今姜泠尤便送了一页史书给他,暗示他一语成谶。
“这姜泠尤……”他说着又有些咳嗽,干脆忍了后面的话,稍稍一撑,自榻上起了身。
他精神尚差,却并不迟疑地与青河交代道:“劳烦……即刻与我准备一驾去宫外的车辇,我需得到相府一趟。”
相府中住着暂代相位的老臣陈献,此人前世是辅佐问绝的人之一,其代表了一大部分沉默的楼相朝臣——过于忠心老楼相王,或是认为辅佐问绝、辅佐元良都一样,只不过问绝弱点更加明显,更好被朝臣拿捏。
加之老头的门生一个一个去劝了:现下老楼相王已死、元良被刺身亡,楼相无主,逼不得已也只能选择问绝。
若是说服陈献,即可助姜泠尤一臂之力。
“你要做什么?”须叶有点后悔劝他考虑翻盘了。
清见答她:“我们还能再废他一次。”
帷和殿外所得只有一辆鹿车,只能搭乘一人,供平日齐祎出行。故而这车外拢着粉荷绮绣、珠玉流苏,还有铃铛沾风作响,虽齐祎个性不喜奢靡,这车却是专为未出阁的她备下的,自她幼年时便在这儿。
踏上鹿车,一路香风相送。清见身着鹊灰里衫、长带锦佩,须叶莫名觉得他此刻更像花魁,可谓风姿卓越。
宫门处,她站在小鹿身旁与车上的清见道:“你尚在病中切莫动气,若是他不从就罢了,咱们定然还有别的法子。”
说着她给小鹿顺了顺毛,心道你去时要稳一些。
“好。”清见微笑着应承了她,虽面色不是太好,坐在那车上亦是气宇不凡、风度翩翩。
于是鹿车启程绝尘而去。
须叶目送清见远去,便听得身后多了些脚步声,很快,那人开口说话了。
“那日在净池,你与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连澈此刻目光熠熠,似有几分看透她的野心。他手里握着马鞭,轻轻在手心里敲了一敲,意味深长地笑了。
“哪一句?”须叶不解。
那日她可是说过不少话。
“你说你这次来还有一个缘故是奉某位雇主的命,从苏清见身上取走‘结玉令’,现下可取到了?”连澈问,“还是说那样长的时间里,你还没来得及出手?”
结玉令是苏家祖传宝物,绣花台有人给出重金要她帮忙取走清见身上的结玉令,她答应了。
而结玉令此刻就在她袖中。
须叶道:“从他身上拿东西,我还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
城东相府。
陈献年逾古稀,比起百里竟生的年纪还要年长上一旬,然精神矍铄,与清见对弈起来丝毫不让,棋子颗颗敲定,干脆利落。
他若是不被犀疆人杀死,恐怕活到百岁不成问题。
“清见,你可记得你年幼时作过的一幅画?”陈献一边落子,一边问他,“当日我在大璋朝拜先帝,偶然见得,问了你在画什么。”
以今生时间算来,二十年前,确实正值大朝贡、大璋皇帝有四方来朝。彼年清见三岁,在府里胡乱涂鸦,不想被人见了之后直呼少年才子。
“原来当年是陈大人……”清见那时与思齐差不多年纪,对这事其实并没什么记忆,“此事我一直很是费解。”
后来他自己都没搞懂到底当时画了什么。
“你当时与我说,你画的是你在大朝贡上见到的许多雀鸟。”
清见冷汗,大朝贡哪里来的雀鸟?约莫是在胡说八道罢了。
陈献继续道:“可我看过了,你画的并不是雀鸟,而是人。你画的圆圈都是大朝贡时候见到的言官,他们所属党派不同,颜色也有所不同,一眼看去,无论中立摇摆、各种党派简直清楚了得。”
这就有点离谱了。
清见嘴角抽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可以确定自己那幅破图画的只是普通圆圈,彩色圆圈,凸出了他年幼时的花里胡哨。
“所以我当日就在想,你长大以后必成大器,能够逆转风云也说不定。”陈献含笑说道。
“呃……就凭那几个圆圈?”
陈献很是自信地点了点头,“是。”
陈献还想说句什么,便有传话小生入内,趴在他耳边说起话来。听完那话,他的神色明显一变,抓住小生急急问了一句:“不是有人看着他的吗,怎会出了这样的事?”
小生面露难色,很是尴尬:“小的也不知,小的得到消息时便已经这样了。”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陈献挥手让他走人,又沉吟了片刻,方很是慎重地与清见说道,“你放心吧,问绝现在已然做不了世子了。”
嗯?清见亦皱起了眉。
“宫里刚刚传